那眼底滿是嗔怒的神色，像是在反駁樓璟這句話。
樓璟一驚。
她已經伸手推開了他，自顧自的大步朝走廊另一頭走去。
樓璟在原地站了兩秒鍾，還是抬腳跟上了她的步伐。
沈清黎向來是個情緒不怎麼外溢的人，剛剛一時的失態她僅僅用了幾秒鍾就緩過來，走到大廳處的時候，呼吸已經恢複了平靜。
她停下腳步的時候，樓璟也在她身後停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是外麵的馬路上，一群記者正在對著警車狂拍。
那警車裏，坐著的應該是沈泗安和沈元磊。
沈清黎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因為早已經對這兩人失望透頂，沒辦法更失望了。
以後她就當，自己沒有這些長輩了。
樓璟把視線收回來，黑轆轆的眼睛打量著她。
手指在身側有些緊張的蜷縮起來。
他其實很想抱她，但有些無形的東西阻礙著他。
最終，沈清黎也沒有要他抱，抬腳朝另一邊的門走了出去。
到了門口，司機已經把車停在門口等著了。
沈清黎站在車前突然轉身看向樓璟的時候，把樓璟嚇了一跳。
他居然有些無措，無措的像個孩子一樣。
沈清黎盯著他通紅的耳垂，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清晨，她在樓璟的床上睡醒的時候，樓璟就在身旁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她看。
被她當場抓了個現行，他又緊張又慌亂，像個孩子。
“樓璟。”沈清黎細聲喊他的名字。
“嗯。”樓璟應了一聲，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躲閃的神色把他出賣的徹底。
是公主的小狗，很難改變。
裝硬氣也裝不出來。
“今天我請你吃飯吧，這件事解決了，得吃一頓大餐。”沈清黎的眼角通紅，嘴角卻帶著笑容，在夕陽下美的像誤入凡塵的天使，閃閃發光，“你不準拒絕。”
公主才不會輕言放棄。
他躲不掉的。
說完，沈清黎也沒有等他回應，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嘴角的笑容微微緊繃著，等著他上車。
樓璟在原地僵了一瞬，最終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不敢再惹公主哭。
公主的眼淚就是降服他的武器。
他打開車門，坐在了沈清黎身旁。
手剛落在身側，沈清黎細軟的手覆上來，“對不起。”
她的聲音軟軟的，在車廂裏寫滿愧疚。
樓璟心口顫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她低垂的睫毛，“你有什麼對不起的？”
“是我大伯和小叔……害死了高赫。”
無論怎樣，那是樓璟的親生父親。
她難免會愧疚。
可樓璟卻低聲說了句：“他死有餘辜，我還得多謝你大伯和小叔。”
替他解決了這個禍害。
但是他不會說，當時他在現場是看到了那輛埋伏在附近的車的，他是有機叫停高赫的。
這個秘密讓他痛快，也讓他如履薄冰。
他不敢想，如果沈清黎知道他是故意的，會怎樣。
汽車開往餐廳的途中，沈清黎接到了醫院裏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說了幾句話，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