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從散發著香味到現在冷硬成片。
常清打了麻藥,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
這期間,宋芸來往好幾次,臉上的擔心不是假的。
付潮聲也沒好問常燈為什麼沒來。
或者說他故意沒問,因為他知道,每次常清住院,常燈都會被叫過來抽血,她一定會出現的。
可是一等,就是五個小時。
他連午餐都沒心思吃,硬生生在這挨了五個小時。
宋芸還隻當他是守著清清醒來,幾次要他進房間等。
下午三點,在等候七個小時之後,常清終於轉醒。
宋芸在房間裏喜極而泣,一口一個清清寶貝地叫著。
付潮聲本來沒打算進去,但是抵不過常清探著身子往外麵看,喊他。
她本來身體就不好,三天兩頭的進醫院。
付潮聲也沒想讓她傷心,拎著那兜子薄荷糕進了去,其實糕點已經涼了,他原本想給常燈吃,但她一直沒來,這時候卻被常清接了過去。
“潮聲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還買了城西的糕點,還是我最喜歡的……薄荷糕……雖然有點涼了,但是我還是很喜歡……”
宋芸也幫腔:“清清啊,潮聲在外麵守了你大半天呢,擔心的喲,我叫他進來等他都沒心思。”
常清一臉歡喜:“真的嗎,潮聲哥?”
付潮聲看著女孩虛弱的神色,不忍心說重話,隻好點頭:“對。”
他擰著眉,終於將困惑多時的問題問出口:“常燈呢,怎麼不見她?”
付潮聲臉色僵硬,一動不動地看著常清和宋芸。
常清神色稍微變,眼神有些許不自然,還裹挾著恨意。
倒是宋芸摁住了她的手背,眼珠子一轉,說:“那丫頭啊,自從嫁給了聞家,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讓她來給清清輸個血都不願意,你說這麼多年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常家的,到頭來,養了一頭白眼狼。”
宋芸本來是想在付潮聲麵前說常燈的壞話,沒注意到第一句話出來時,男人就像被點了穴一般,全身僵硬。
“宋姨,您說什麼?”付潮聲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嫁人,什麼聞家,不是沒談攏嗎,聞少爺不是不樂意嗎?”
“哎呦,潮聲啊,你小看常燈那丫頭了,她心思深著呢,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聞少爺同意了,兩人已經領過證了。”
領過證了。
四個字如當頭一喝,敲在付潮聲的頭上,震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顫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付潮聲握緊雙拳,“她怎麼可能嫁給聞家?”
他眼底的難以置信展露無遺,垂在腿側的指尖都在顫抖,扯出一個極其慘淡的笑容來。
付潮聲死盯著宋芸,問道:“宋姨,你知道常燈現在在哪嗎?”
宋芸裝作不解:“這……她也沒和我們說,我們也管不著聞家的事……”
男人飛快轉身,大步往病房外麵走去。
常清靠在床頭,下意識喊他:“潮聲哥。”
男人始終沒有回頭。
等到人影消失在視線裏,再也聽不見那陣腳步聲,常清才狠狠地將那兜子薄荷糕摔在地上,咬牙切齒道:“他根本不是給我買的,他是給常燈買的,隻有她喜歡薄荷糕,我最討厭薄荷味的東西……”
“媽媽,付潮聲他喜歡常燈!為什麼他喜歡常燈……”
“清清。”宋芸撫慰性的拍拍她的手,說道,“你怕什麼,那個死丫頭已經嫁到聞家去了,聞少爺什麼名聲你還不知道嗎,跟這樣一個殘暴冷血的人住在一起,能有那死丫頭好日子過?”
她安撫著自己的女兒:“付潮聲也就是一時興起,他對你還是很溫柔的,別說常燈嫁人了,就算沒嫁人,媽也不會讓她搶了你的婚事,你就放心。”
常清一愣,指尖握成拳頭,死死地盯著地上的薄荷糕,開口:“媽,把這些都扔進垃圾桶,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