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幾人圍坐一圈。
聞柏崇臉色還是不太好看，坐在主位上，捏著水杯也不出聲，眸色寒涼，像是能將人吞噬殆盡。
他不說話，其他人倒是嘴沒閑著。
秦時夜算是第一次見常燈，盯著看了半天，從頭發打量到腳，邊看還邊嘖嘖兩聲，惹得幾人都朝他那邊看過去。
“阿崇啊，弟妹這多好看啊，你竟然說醜兮兮的？你眼光這麼高？”
聞柏崇抬眸，冷哼：“難道不醜？臉還沒巴掌大，都擠在一塊了，醜兮兮。”
被明目張膽八卦的常燈：“……”
她抬眸看了主位上的男人一眼，眼裏帶著不讚同，觸及到對方的視線時立馬敗下陣來。
惹不起惹不起，她可沒有命抗揍。
常燈思考了一下，要是剛才被聞柏崇揪著領子的人是她，她估計早就嚇出心理陰影了。
她閉嘴，默默低頭吃著飯，但是由於上午抽血的原因，臉色本就發白，現在縮著脖子吃飯的樣子，真有點慘兮兮的模樣。
更別說，柏叔事事盡心，不停地叮囑著——
“少夫人，這個魚刺已經挑好了，您吃這個。”
“這碗燕窩是新燉的，放了玫瑰花瓣，上午您不是說白的吃不下去麼，我給您重新做了一份。”
“哎喲，這冷氣吹的呀，少夫人要不您披條毯子吧，我看您臉色白成這樣了。”
……
常燈也好脾氣的回應著柏叔的話，隻是力氣有些虛弱，吐出來的話語也是軟聲軟氣，毫無威懾力。
沈祁川看了一眼常燈，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那頭白金發色在明亮的餐廳格外清晰，奪人眼球。
“小嫂子，你還記得我嗎？”他扯唇笑笑，“上次見麵，我替阿崇去的，不好意思，當時是不是嚇著你了，我跟你道個歉。”
看著是個不好惹的，沒想到是個純情二愣子。
常燈嘴角輕輕勾起，搖頭：“沒事。”
她沒有說當時她也是裝的。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但是在常燈這裏，她不願意向不熟悉的人透露太多她的有關事情，這麼些年，她在常家學會的偽裝延續至今，效果還算不錯。
況且，讓別人以為她乖巧老實，翻不起大浪花，才是她想要的。
沈祁川說：“你看，我就說小嫂子很好說話吧，可單純了。”
不知內情的秦時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隻是目光從女孩臉上掃過，並沒有發表意見。
反倒是柏叔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激動道：“沈少爺，您也這麼覺得吧，少夫人可乖了，是我見過最乖的女孩了，和小少爺兩人配死了。”
乖？
聞柏崇沉默著，聽見這話，才轉頭打量了右手邊的女孩一眼，她正低著頭吃著燕窩，頭發披散在肩上，更襯得小臉病態白，鮮紅的玫瑰花瓣站到唇角，被她用小舌卷進去，腮幫子鼓鼓囊囊，像隻偷吃東西的小鬆鼠。
常燈吃東西很慢，她消化能力不好，吃快了吃多了都會不舒服，隻能小口小口的吞咽。
於是，一碗燕窩被她吃了整頓飯的時間，絲毫沒注意到旁邊飯桌上透過來的打量視線。
——
飯後，常燈繼續上樓休息。
剩下幾人在客廳裏聊著天，各占據一個沙發。
霸王龍蹲在聞柏崇的腳邊，歪著腦袋打盹。
秦時夜追問：“弟妹是常家收養的那個女孩？”
聞柏崇沒接話，看他一眼，意思盡在不言中。
“我看著弟妹脾氣好像還不錯，剛好能治你，你們兩個，性子南轅北轍，倒是也挺相配的。”
秦時夜笑著打趣：“阿崇啊，反正你家老爺子讓你娶了，你還不如將計就計，直接和弟妹好好處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