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龕裏麵有一尊佛像,神龕底部的支撐還算結實,至今沒有損壞,佛像被打掃得很幹淨,彌勒佛贅肉橫生,滿麵笑容,福祥可掬,雙目高高在上俯視著段家財,一串佛珠懸掛於胸,袒胸露乳,仁慈祥和。段家財踮起腳,碰了碰那尊佛像的佛珠,竟然發現這佛珠並不是雕刻在佛像身上的,而是被人為的用另外一串銅質的佛珠掛到了上麵。
段家財想把那串佛珠摘下來,無奈不夠高,他找來幾塊斷磚墊到腳底,然後踩上把佛珠從佛像上取了下來。那串佛珠墊在手裏很有分量,段家財還想把這尊佛像都從神龕上拿下來,這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佛像被取下佛珠後,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莫名地從神龕上陡然倒了下來,段家財條件反射地想接住,不過事情過於突然,剛伸出了一隻手,佛像已經砸到了地麵上,居然把銅質的腦袋給崩掉了。
嘭的一聲接著篤篤篤幾個滾,外麵的人聽到屋內傳來異響,都不禁替段家財感到擔憂,在外麵喊著段家財的名字。
“沒事,碰倒了一些東西而已!”
段家財大惑不解,追著滾去不遠的銅像, 這可是一尊銅質佛像,怎麼可能說崩掉就崩掉呢。自己蹲了下來看究竟,這才發現,佛像的頭部和身子其實並不是連在一體的,而是分開兩截,前麵的縫隙很緊閉,幾乎看不出任何痕跡,背後的縫隙則被掛著的佛珠適合地掩蓋住,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況且這神龕設置的位置比較高,已經到了段家財的頭頂了。
他更想不通的是,這屋子的主人在臨走前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去了,卻是偏偏留下了這麼個銅質佛像,意義何在?段家財撿起身頭分離的銅像,一綹白色的齏粉從銅像的軀殼散落了下來,直接撒到了自己的靴子上。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佛像的身體軀殼中間並不是實心,而是有一個空洞,用手指一撮,蘸起一些白色齏粉,放到鼻子邊聞聞,有一股石灰粉長期受溽熱而發潮發黴的味道。
這是什麼東西?
段家財壯著膽子把蘸有白色齏粉的手指放入口中,發現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似乎有點兒熟悉,卻是不清楚到底為何物。他從身上撕下一塊小布,把銅像裏麵的白色齏粉都倒掉了,還用手刮了刮,刮幹淨了裏麵的東西,把布塊一包,裹成一團,放到了屋裏一個暗隅裏。自己把隨身帶來的一個行囊把銅像裝了進去,包括佛珠。
這時,突然聽到外麵莊古的喊聲:“快,快出來看!這裏有一層木板!”
院子裏的莊古用條鋤集中往一處深挖,條鋤刀身窄小,用於小麵積的深度挖掘,常用於土質堅固的地方,也常用來挖掘埋藏在土壤裏的塊莖植物。這地質堅硬的院子最適合這種條鋤,鋤了一陣,條鋤便扣進了一層厚厚的木板當中。聽得地下噗的聲音,似乎紮中了一個木箱子。
旁邊幾人趕緊用鐵鍬和用於挖掘地表工作的薅鋤輔助扒地,很快把周圍挖出一層高高的紅土來。段家財從屋內聞聲趕出,拖著銅像艱難地從縫隙裏鑽出來,來到院子裏一看,莊古他們已經把坑挖得差不多了,整個木箱子上麵都露出了表層。木頭的腐爛程度一般以土層內的潮濕程度而定,有幹千年濕萬年的說法,這院子裏的土層比較幹燥,因此並沒有發現太嚴重的腐朽。
“別把木箱弄爛了,慢慢刨掉周圍的土,抬上來。”段家財說。
眾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地刨土,把木箱邊緣上的土礫都散到外層遠遠的,一會兒工夫,整個箱子幾乎都露出土麵了。莊古,李勝才,龔衝和曹辰生四人站在木箱子的四角,每人分別都抓住了箱子一齊發力,喊著口號一二三,聽得呼啦一聲,箱子被拉出了地麵,出乎意料的是,箱子的下方竟然呈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窨井!
莊古拉上箱子的瞬間,一腳就往後移動,而他的對立麵的人正是曹辰生,曹辰生也朝前走了一步,不偏不倚,他的一邊腳直接踏入了漆黑的窨井裏,幸好他手中抓著木箱,其他三人也都發現了這一險情,都使勁地抱住了箱子,這才讓曹辰生懸掛在窨井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