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煞婆仙拿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小瓶子,二舅一看,像是裝藥丸的普通玻璃瓶,不過裏麵裝的東西是綠茵茵的液體,使得整個瓶子也像是個綠瓶子。
“找到了。”煞婆仙對著瓶子掂量了好久,貌似這個瓶子是突然找到了,以前不曾亂丟到哪裏去,抑或是忘了裏麵裝了什麼了,一時間無法認得出來,她還用自己的袖子摸了摸上麵的灰塵,怕是陳年老窖了。
“這,這是什麼?”二舅咽了一口口水,仍然覺得自己的扁桃體很幹燥。
“哦,以前我師父臨終前曾留給我兩樣寶貝,因為太過於珍貴我一直沒有使用,今天找到了一樣。這個是……”煞婆仙指著綠茵茵的瓶子道,“他臨終前的最後一滴眼淚。”
“啊?”二舅五雷轟頂般,不可思議道,“死人的眼淚……你是讓我喝掉它還是在我的眼睛上滴啊?”
“是滴在眼睛上的。”
“你師父生前也是陰陽眼啊?”
“是啊,他一生都在為自己修為修行,見多識廣,知道的事情我是聽說過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在他臨終前他跟我說,他已經虛弱得能看到床邊的黑白雙煞了,就是跟牛頭馬麵的那種,你知道的,人快要死了,會見到很多的不幹淨的東西,他最後吃了一種不知道是什麼藥,在毫無痛苦的情況下死了,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睜著,鑒於他生前的願望,他的眼框上麵的淚水被取了下來,留給世後需要的人們……”
聽起來煞婆仙的師父還算是個為人們服務的好薩滿,這輩子受到的榮譽比煞婆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吧,管他是迷信還是騙子,如果目的是為村民辦事的,那麼就可以提倡與支持,當下心裏產生了幾分崇敬,暗自祈福此人在陰間一路好走,如果是把他的眼淚滴到自己的眼睛上,那得好好保佑過程千萬別出什麼差錯呀。但問題又來了,二舅看著這一大片綠色的東西不禁問道:“可是,不是說一滴眼淚嗎,怎麼一大瓶綠油油的?”
這麼一問,煞婆仙也是滿臉疑惑,自個莫名其妙道:“是呀,怎麼這些年陳放著變多了呢?”
二舅和胡鵬貴差點沒暈倒。煞婆仙揉著長滿黑痣和斑點的太陽穴,思忖好久,突然才連連拍著自己的大腿:“噢噢噢,想起來了,這個是我師父收集的牛眼淚,那瓶人的眼淚我不知道放哪了。”
二舅再一次被雷到,這玩意是牛的眼淚,難道放久了變質連顏色都變成了綠色嗎,他寧願相信這是狼的眼淚。
“你放心,這是牛的眼淚,是我師父當年一滴一滴親自從牛眼眶裏收集起來的,寶貴得很呐,雖然說時間長了點,顏色也不對了,但是它的作用和效果都是一樣的!”
二舅直擔心這玩意滴到眼睛上,要麼是瞎了,要麼是交叉感染,與其下半輩子摸黑瞎燈地過,倒不如直接死掉,在陰間還好有雙眼睛看黃泉路。他指著淚水瓶,渾身不自然:“你,你還有其他開陰陽的工具嗎?”
“你說其他的辦法啊,有是有,你等著……”煞婆仙把綠瓶牛眼淚放回去,重新又在抽屜間隔裏掏出錘子剪刀錐鑷子小刀短鋸……二舅再次滿頭黑線。翻了好一陣子,她拿出一小錦布包裹的東西,看起來有些狹長。
“這又是什麼?”二舅指著那錦布詫異的神色依舊。
煞婆仙邊打開錦布邊說:“這是我泡了藥水的柳葉,用來擦眼的,我已經在柳葉上做了結印,隨時可以用。”
“插眼?怎麼插?插哪個眼?痛不痛?”二舅又是一連串的擔憂。
“跟你說吧,這個手法估計是最便宜的也最劃算的了,但是聽說效果不是很好,我自己沒用過。”
“效果不好,這會怎麼樣?”
“我也不太懂,最多就是變成鬥雞眼吧。”
二舅情不自禁地把兩瞳仁縮到一塊,像是兩塊墨玉掉到了水缸的底部:“是這樣嗎,我下輩子隻能這麼過了?”
胡鵬貴用拐杖朝他後背捅了捅,說道:“柳葉結印是道人們常用的手段,村裏很受歡迎,你要想效果好的,可以去醫院裏移植陰陽人的眼角膜。像是現在的植皮手術罷了。不過價格很貴啊,你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