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幾個人爬上棚子檢查了,嗅覺靈敏的狗跳上棚子後,在棚子裏顯得更加急躁不安,趴在木板上到處聞。一位滿臉皺紋的巫婆對著二舅壓低聲音到:“年輕人,你這河塘怨氣大啊,你不能再睡在這草寮裏了,要被水鬼找替身的。”
二舅一聽有些莫名的惱火:“奶奶個……哦,那個……”他差點罵出口,“那個奶奶啊,你沒有親眼所見是不知道,那東西是有形的,有鼻有眼,力氣大著呢,就跟隻水牛一樣,要麼說,三個成年人不一定能拉得過它!”
二舅在村裏是出了名的怪蜀黍,素日閑時終日袒胸露乳,性格隨便,驕橫跋扈,沒見過他怕過誰,打小四五歲尿爺廟,六歲屙屎在墳墓上,十歲就成了村裏的孩子王,長大了不說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偷之類的,總之想做的無事不做,一副老子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玩弄世界的感覺,但是今日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表情嚴謹正經,口氣咄咄逼人,目光仍呆滯有揮之不去的恐懼,舉止激動,似乎要村裏的所有人都要相信他說的話才罷休,人群也開始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不過薩滿就是薩滿,這種人物總有她的信仰,這仙婆執意說二舅是遇見鬼魅了,她的理由是這麼小的東西,二舅都製服不了,除了惡嬰嬰靈之類的解釋,別無他選。
“算了算了,不跟你解釋。”二舅聽到仙婆的廢話,滿臉不屑,怕是延宕了捕捉水怪的好時機,隻顧著跟能辦事實的人商榷接下來該怎辦了。
“咱們先到河中央去看看,是否有什麼遺留的痕跡。”一名村主任說道,“既然咱們在岸邊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線索,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怪物就活在河塘裏。”
二舅點點頭,不禁想到近段時間膘肥的魚都大量減少,不知道是不是這水怪搞的鬼,但是轉念一想,這水怪就一兩歲嬰兒般大小,即使它捕捉再多的魚,也不可能自己能吃得下那麼多。難不成跟倉鼠一樣把捕捉來的食物都存儲了?要知道,它就跟隻倉鼠一樣養在米缸裏呢——這河塘除了魚還是魚。
大夥弄來好幾張筏子還有一些小船,聽了二舅的建議,帶上各種捕捉和防身工具,便朝河中央劃去。
岸邊的人們都踮著腳伸長脖子,看著那些竹筏緩緩朝河中央 駛去 ,心裏十分激動,更有些人直接爬到樹杈或者高的岩石上,期待自己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令人震驚的信息。
越往河中央水越深,帶上的竹篙逐漸沒入水中,最後眾人隻能用木漿劃船。
“就是前麵不遠的地方。”二舅打著手勢,掂量了一下,覺得位置相差得八九不離十了。
“大家放鐵耙鉤子!”村主任指揮著眾人。眾人紛紛把竹筏和小船後麵準備好的鉤子都拋入了水中,鐵鉤子遇水下沉得飛快,河塘水麵並不太清澈,進入一米來深就看不到水底下有什麼了,碧綠一片,濃重的墨綠色。
昨夜的躍網被二舅丟棄後,早就沉到水底了,要想知道躍網的位置,那就得一塊河域一塊河域地搜索。不過,好在這次不明真相圍觀的群眾很多,大夥劃著筏子小船,呈圓形包圍狀朝河中央搜索,放下的鐵耙鉤子有十幾把,要找到躍網的位置隻是時間問題了。
還在眾人朝河中心圍攏相聚有三四十米左右的距離,便有人撈到了躍網。筏子上的人驚呼:“這裏!這裏有網子!”
雖說河麵上並沒有什麼可以做記號的標誌,但是那麼長的躍網沉在水底,也不可能移動得去多少,想必躍網的位置下麵便是水怪的棲身之地了。
大夥都有些興奮,迫不及待地把竹筏船隻都劃到發現躍網的位置。
“讓我看看!”二舅劃到後,直接跳到了那隻筏子上。
大夥兒把幾十米的躍網拉開,發現躍網幾乎殘破不堪,襤褸得跟一大團繅絲,不過中間部位有一塊很大的被掙紮掉的漏洞,這個洞便是水怪的脫身之處。
村主任看了看水下,感覺下麵渾濁一片,即使水怪就躲在自己的腳下,那麼大夥也無法看得見它,更不用說把它捉起來了。
“看來,隻有讓人潛到水底下才能看個究竟了。”村主任道。
二舅聽罷直遮攔:“不行,絕對不行,你們是不知道這玩意的厲害,一般的成人在水底下絕對不是它的對手,他在水裏的拉力我覺得能上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