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怎麼聽起來那麼亂啊?”幾人已經神魂顛倒。
“你二舅的身世真是離奇……”下屬陸弘文聽得差點口吐白沫,“說完了嗎?”
“哦,沒呢,然後,我二舅同時是妻子的丈夫,我二舅妻子即我二舅後母的母親是我二舅的外婆,所以我二舅是我二舅自己的外公……”董武鬼川終於把他二舅的身份一絲不苟地道明,接著喝了一大口水潤喉。
“那麼這麼說,你二舅的身世跟鬼壓床有很緊密的聯係?”法醫君昊問道。
“不,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隻是想讓你們知道我這位親戚的偉大身世。”董武鬼川搖搖頭。
“……”幾人還在為善人先生二舅的身世坳不過彎來。
董武鬼川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一天……”
“現在才是進入重點是嗎?”小蕾眉毛一挑,輕聲問道。
“沒錯!”
幾人滿頭黑線:“……”
“有一天晚上,月黑風高,伸手不見腳趾。我二舅頂著太陽帽去河邊打撈海豚……”董武鬼川接著道。
“等會等會,河裏打撈海豚?”陌昌一臉抓狂。
“夜裏頂著個太陽帽?”陸弘文有些僵化。
“伸手不見腳趾……”小蕾瀑布汗。
“哎呦,就是去打撈一些東西了,因為年限已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至於天氣啊環境什麼情況的,我就記得肯定是夜裏,對,夜裏。當時我是以為去打撈海豚的,後來才知道,我二舅是拿耙子去勾漁網,你知道,當時候村裏人們的素質有多差啊,村裏承包魚塘的人總是免不了被別人偷掉,或者晚上偷偷放下漁網之類的,第二天早上天沒亮就去收網線摘魚,不出半個月,大魚都被這些兔崽子弄光了。還好我二舅及時發現了這一點,因為別人放網線的都是趁著天黑去的,也找不著人,我二舅隻好在半夜裏去拆網咯。”
“哦,然後呢?”
“就這麼持續了幾天晚上,依舊有人在夜裏放魚網。當時正屬收獲季節,魚肥得很呢,那些沒良心白天晚上都惦記著我二舅河塘裏的魚,我二舅則整日惦記著晚上是否有漁網放到河塘裏,連續一星期後,一天晚上,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董武鬼川說到這,他特意壓低了聲音,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因為他的皺紋很多,眼睛則眯成了一條線蟲。
說著說著,董武鬼川的表情逐漸嚴謹起來,他把記敘拉進了一個漫長的回憶……
那晚,二舅跟以往一樣照常在夜裏去河塘勾漁網,當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鍾了。村裏人放魚網的時間多在晚上八九點鍾。二舅穿著一套雨衣,那種半身皮套的,其實在專門捕魚穿用的,鞋子和身體的衣服連在一塊,人可以走入水中淹到胸口而不濕。
帶上三節電池的防水手電筒,以及三把耙子就出發了。因為河塘裏村裏有些遠,兩裏地,所以,二舅是騎著自行車去的。到了河邊,有一艘備用的竹筏,還有篙子,因為攜帶的不是礦燈,二舅隻好把手電筒綁到頭頂的一側,作為礦燈使用。
撐著竹竿把筏子劃到河塘的四周,慢慢成順時針把整個河塘都要一圈,河塘的麵積比較大,二舅要完成這項工作量一般都需要兩三個小時。不過,把三個耙子同時並列綁到竹筏的一端,像是拖拉機一樣工作,事情就簡單多了。二舅的任務主要是撐篙。
一路撐著篙子沿河邊遊弋,因為在河邊遊弋,水位較低,耙子經常勾中很多水藻以及各種濕漉漉的雜物,有時候扯得竹筏紋絲不動,這時候,二舅需要停下來,用手把耙子往上拉,再把勾到的雜物扯掉。
離村二裏地外,夜裏十一點的光景,一切都是靜穆黑幢幢的,偌大的河塘也就隻有二舅唯一一束不太明顯的光在晃動,河邊的水麵不斷被劃動的竹筏撕碎,騰起一圈圈漣漪,並四處擴散,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