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內果然又是另一番景象,紀不容隻走了兩步,便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森嚴氣息,這裏與外麵根本就是兩個世界,外麵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美不勝收,這裏除了牆壁還是牆壁,並沒有多餘的裝飾,光線並不算明亮,除了每隔十餘丈壁上掛著的那盞小孤燈外,便隻有從樓頂小氣窗中射入的微弱光線。
從外而內走進這種地方,就好像從炎夏直接進入寒冬般,沒有一絲一毫的過渡,心情更是一落千丈,若是有外人闖了進來,忽然遇上這種落差,難免會產生不安的情緒,心理素質稍差的人,說不定便隻餘受人宰割的份兒。
“紀兄弟以為,這地方是幹什麼用的呢?”韓樹安走了約十步,便轉過頭來問紀不容。
“若是有人賴賬,這裏倒是個追討欠款好地方。”紀不容當然一直在注意這裏的一磚一石,聞言隻輕輕送出一記虛招。
“知我者,唯紀兄弟也。”韓樹安大笑,空蕩蕩的牆壁不斷回響著他的大笑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這麼好笑。
聽起來真像這麼一回事,紀不容自然不會相信,他信口胡扯的答案,便當作笑話一則,聽過便算。
再往裏麵走了十餘丈,眼前卻豁然開朗起來,雖然沒有露天,但數顆夜明珠把一切照得仿如白晝,依然是小橋流水,亭台樓閣,絲毫不遜於外麵的世界,隻是規模略小而已。
“如何?”韓樹安看著雙眼圓睜的紀不容,這種豪華設計,估計這種窮小子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金碧輝煌。”半晌,紀不容才悠悠地道,的確,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所有一切都熠熠生輝。
“紀兄弟果然快人快語。”韓樹安似乎十分滿意這個答案,隨意走到流水邊,回頭向紀不容道:“紀兄弟,以後這便是你的起居之所。”
什麼?讓他住到這兒來?這裏雖然不是巧奪天工之境,卻是精雕細琢,精工打造,比起自然之景毫不遜色。
前方若全是招待客人之地,而這裏才是起居之所,以四方城的這種地方,最有可能藏著財物的地方便是這兒,紀不容開始明白為何一進門便會異常可怕,隻因要把一些人擋到外頭去,隻可惜那道上光線昏暗,根本不可能看清楚哪裏是機關所在。
“可是有何不妥之處?”韓樹安自然知道紀不容那一臉驚訝為何而來,但卻不道破。
“這兒……哪裏是臥室?”住在這種地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嗬,紀兄弟隨我來吧。”韓樹安微笑了下,率先向前進。
走過小橋,眼前一座假山,直抵樓頂,山上竟然就這麼放著不少珠寶,幾縷涓流自上而下緩緩流動,珠寶發出的光芒射到水中再折射至眼眼睛裏,有如幾道彩虹,疑幻似真,讓人不禁懷疑到底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幻象。
“如何?”韓樹安略帶得意的聲音。
“韓大哥果然非凡人。”紀不容突然發現他很不了解眼前的男人,要說他是壞人,他的確不像是好人,第一次見麵時更是正在*良為娼,身份更是四神會的“梅”君;但這個壞人卻好像對財物不太著緊……
“哈哈,紀兄弟,請。”說著,二人已經轉到假山後麵。
紀不容順著韓樹安的目光,才看到離地二丈高的假山之中,若隱若現在個小洞。
“這……?”是哪裏?紀不容一臉問號。
“上樓。”韓樹安沒有多餘的字句,隻輕輕一躍,消失於洞口。
紀不容馬上跟上。
小洞隻僅容一人通過,紀不容忽然明白為何假山上會放這麼多珠寶,若是匪人為財而來,皆會為珠寶而著迷,少不免會鬆懈警戒之心,這時若是有人悄悄地從這小洞中溜出,馬上便能殺敵一個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之勢消滅敵人。
好個毒辣的設計,紀不容心裏冷笑了下,若是來是真正的高手,當然不是為了珠寶而來,且看看這樓還有什麼精妙之處。
二樓的設計簡單得多,基本上就如普通房間一般無異,床、桌、椅、櫃一應俱全。
“這裏便是我的臥室麼?”紀不容想不到二樓竟然就是房間一個,略有失望,還以為這裏有更精妙的機關所在。
“若紀兄弟不嫌棄,倒也不妨,隻不過,這裏一向是小靖的起居室,若是你喜歡這裏,我便讓小靖搬到別的地方去也可。”韓樹安非常的“善解人意”。
原來看守第一重門的是黃柏靖,紀不容心下了然,看來他是被算在更高手的行列……
左右看看,好像沒有樓梯通往更上一層,紀不容也懶得去找,直接看著韓樹安,問道:“既是別人的房間,小弟當不能奪人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