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儕這首曲譜,渾厚有力,正氣高昂,不似院內夫子所教授?”
門外飄然而至,問話的就是太學院的音律夫子—莫聲穀,據說他的造詣之高,別說整個太學院,就算是大宋朝野也鮮有能與之媲美!
“莫夫子抬愛了!不過拾人牙慧而已,難登大雅之堂!”
“你也不要太過自謙,有此佳作,與諸位同儕分享,如何?”莫夫子此生所好者,惟雅樂爾,豈能輕言放棄?
“是呀,是呀!方同儕,何必藏私呢?有道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呀!”
一眾同儕頓時連連起哄,不管是其他同儕,還是本齋同儕,他們的期盼之情真是溢於言表的。
“也罷,也罷!既然大家翹首以盼,我也隻能獻醜了!”大家的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方閑也就不再扭扭捏捏了:
“但我隻有這個五線譜的。”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張《友誼之光》的五線曲譜。
莫聲穀當下一喜,連忙伸手接了過去,隻不過一看到滿是在細橫線遊動的小蝌蚪時,直接怔愣住了?
不怪他學識淺薄,確實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但又自持夫子身份,不能輕言無知不懂,於是心一橫:
“這,這……”
“這不就是莫夫子曾經私下教授我的那個五線譜嘛?”
“對,對,可不就是那些天……”
對於方閑在自己窘迫之間的仗義解圍,莫夫子大為感激,臨場接戲應對也是恰如其分,這對師生的雙簧演繹,真實自然,看起來竟然毫無違和感。
以至於,現場不少人已經將幽怨的眼神投向了莫夫子:
“為什麼?憑什麼?我們比方同儕差很多嘛?不必這般厚此薄彼吧?”
但莫夫子並不以為然:與自己大庭廣眾之下顏麵掃地比起來,這些怨念不足為懼,更何況自己還是夫子,威嚴仍在:
“你們這是自詡可比肩方同儕的音律天分嘛?”
王炸,絕對是王炸!莫夫子此言一出,周圍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眼神都收斂了起來,溫順了好多:
方閑是巔峰極地,讓人高山仰止;
方閑是高深莫測,讓人望而生畏。
“嗨,夫子繆讚,繆讚矣!不求慚愧,總以天資魯鈍為憾,故莫夫子時常勉勵:勤能補拙、笨鳥先飛,故……”
平心而論,方閑此番言語真的很煽情,很感人,很拉攏人心,將其他同儕的麵子給的足足的,更將莫聲穀因材施教、誨人不倦的夫子形象塑造的異常高大、耀眼。
然後話鋒一轉,指著那曲譜娓娓道來:
“夫子教誨,曆曆在目:這分別是高、中、低譜號;這7個完整音階讀do、re、mi、fa so、la、si ……”
坦白說,方閑即便進階太學院夫子,也算是可以勝任的,他講的通俗易懂,他更講的深入淺出,他深諳案例教學、駕輕就熟。
何況他麵對的是青年才俊、當世翹楚,他們天賦異稟、觸類旁通,整個流程下來事半功倍,方閑教的揮灑自如、運斤成風,同儕們學的竿頭日上、突飛猛進。
奧,原來如此!
並非So easy,而是他們太優秀!
與一幫秀兒為伍,方閑夫複何求?
“讓我抄一份……”
“我要……”
“我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