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時,十個同儕又是擠在兩輛馬車,趕回太學院於是亥時七刻,他們稍作梳洗後,陸續進入了夢鄉,呼呼大睡……
夢中:突然一陣熊熊大火,哭天喊地的吵鬧聲,隱約可見屋宇連棟、金碧輝煌的大宋皇宮一片火海,唯獨那碩大的木城門安然無恙?逃、快逃,快從木城門逃出…
方閑沉浸夢裏,邊喊邊蹬腳,終於是砸到了腳踝,把自己痛醒,冷汗直冒:
‘特麼的,不還沒到靖康之恥嘛,急什麼?急個毛呀!’
人從噩夢驚醒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左右無事,於是起床,想趁天還沒亮,偷偷摸摸的就把那二百貫給賺了!
他陸續經過那些同儕的寢屋時,此起彼伏的鼾聲如雷,還有不少嘖嘖吞咽口水的聲音,不由怒火頓起:
‘你們吃好喝足嫖夠,老子噩夢嚇醒,還要摸黑串門揍妖?還有天理嗎?
北宋這天要塌下來了,憑什麼讓我一個人去頂?你們都是死豬嘛……’
方閑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
一幫淫棍,憑什麼?
於是在空間裏,搜索半天,終於找到了幾包江湖配方的整蠱癢癢粉——
叫你們嫖,叫你們騷?
通通襠癢癢不夠撓吧……
隻見他戴上口罩和手套從第一齋開始,嫖得多嫖得變態、腥味大的多撒,性取向正常、味兒能接受的象征性撒點…
再悄悄的到第二齋……第十齋,上舍每一齋有腥臭味的同儕都沒有放過。
特別是第三齋,最裏麵的舍屋重點關照!誰叫今晚之禍皆因他起,加料又加量是必須的,塗抹萬能膠算額外贈送。
輕手輕腳的離開後,覺得還是不夠料?於是回到陸宇賈的舍屋捏著鼻子取出他視若寶貝的汗巾子,再偷偷潛回塞進李介岩的被窩裏……這才算‘功德圓滿’!
‘惡心之物送給齷齪之人,真乃絕配!’且讓它們互相傷害吧。
這突然心血來潮的神來之筆,完全遵循‘做好事不留名,做壞事必留名’的栽贓嫁禍法則。特意留下那條沾了陸宇賈汗漬和不明液體的繡字汗巾子,不就是最好物證嘛?更是為了堵住有人提口說無憑!
方閑還絕對恪守古訓‘冤有頭、債有主’,那李介岩的冤頭債主必須是陸宇賈呀,反之亦然!
更何況,方閑當眾表態找遊俠修理人,並沒說拿錢辦事能一勞永逸、永絕後患!後續,一旦再有麻煩了,肯定還得加錢,韭菜要慢慢割,長久割……
長期上演狗咬狗一嘴毛,他都有些小期待,舍不得那麼快離開太學院了。
想想就心情大好,方閑還大發善心:內舍十齋中,間隔隻撒了五齋意思一下,還都是那些被他主觀用鼻子聞來判斷是否在近幾天外出嫖過的同儕?
最後再到外舍一百齋區域,那就純粹看心情,因為這個時候,他的鼻子也聞麻木了,不太靈敏了,手也撒累了……
這工程量真的是太大了,方閑一頓操作猛如虎,盲猜有近500位同儕,在醜時結束時都不同程度‘因朝食李介岩踩線’而受到了某‘正義遊俠’的特殊照拂。
陸同儕這二百貫花的超值!而那李同儕被修理更是翻倍:今晚加量加料的給點顏色;二次暴擊不日降臨……
正當方閑忙完收工,將手套口罩在一處偏僻角落點燃時,微弱火光中一道高大身影將他籠蓋住,嚇得他連忙出聲質問:
“誰?”
“我。”
“幹嘛?”
“在你後麵盯著。”
“為何?”
“確認無大礙。”
那道身影赫然是崔石散,他作為太學正,除了日常的思想教育、院規懲戒外,就是太學生的安全,不管白天和夜晚。
方閑可沒忘,崔石散可是在端王府做了十年藥師,如今除擔任太學正外,還兼醫科夫子,他對藥物自然是精通熟練的。
他當然也可以通過接觸判斷出方閑撒出的癢癢粉是對身體有害,還是隻是一種帶有目的性的惡作劇?他的結論是後者,所以會放方閑自由離去,也不會去聲張。
“夜深四更,趕緊回去睡覺吧。”
“你也是,崔太學正。”
難得從方閑口中聽到‘崔太學正’這個稱呼的,他之前不一直心裏和口中都是黑老頭嘛,這說明什麼?
他已經開始理解崔石散了,崔石散又何嚐不是想深入了解方閑呢?這是雙向的加深,既默契又彼此信任。
方閑快速回到上舍第一齋,悄悄的退到自己的寢屋,解衣入睡,此時心無牽掛,自然是酣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