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
“隔了這麼久你還在哪裏走
是否迷失回家的路
牽掛跳在心口
有愛不能遠走
時間不停走愛卻在那裏留
我的路就是你的路
情陷愛的出口
為你我舍得走
我的愛就是你的路
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無論回家的路有多遙遠
你我一起走
愛不能等候你要勇敢抬頭
你的家就是我的路
溫暖心的決口
你我一路牽手”
這是一首蔡淳佳的《回家的路》,本來就是傷心的歌曲,此人唱來卻顯得更加低沉,透出傷心、絕望之意。一陣風來,遍體生涼,塵土飛揚,“啊嚏”,塵土落進鼻孔裏,打了個噴嚏。在這遠離鬧市的南湖上,半湖都是黃綠相間的荷葉,離得近了,自能發現一枝枝的蓮蓬上都是飽實得菱角。湖邊柳樹下正有一人,身著破衣、腳踩草鞋,嘴裏哼著歌曲,從側影看去,頗為潦倒。
此人姓木,單名一個葉,此時卻是萬念俱灰、心意戚戚,實是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木葉是個孤兒,出生不久便被狠心的父母扔在了孤兒院門口。那時正是三九,東北的老冬氣寒地凍滴水成冰,被發現時已是渾身僵直奄奄一息。幸好孤兒院的院長曾奶奶退休前是個醫生,院中也有急救器材,才讓木葉撿回了性命,此後便住在了孤兒院裏。
木葉特別聰明,長的也極為可愛,小嘴又甜,在院裏是人見人愛。上學讀書後,木葉知道自己與其他同學不同,現在花的錢都是國家的,長大以後也沒有父母可依仗,長大後還要回報曾奶奶和孤兒院對自己的撫養之恩。自是加倍努力,在學校裏一直名列前茅,高考時考中了北大的醫學係。念完了大學,又靠著勤工儉學攻讀了研究生。畢業後就回到了孤兒院所在的小城,在一家國營醫院工作。由於醫院裏研究生嚴重短缺,木葉隻一年就順利升為組長,無限憧憬的人生就在眼前。醫院裏的同事都吵嚷著請客,木葉就決定掏腰包在醉仙樓擺了一桌。這頓飯主人請的開心,客人吃的高興,自然是賓主盡歡,最後都喝了個酩酊大醉。木葉付完帳後,一群人簇擁著回了宿舍,腦袋沾了床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當日醒來隻覺頭疼欲裂,四肢麻木。忍著疼痛強撐著睜開眼想找口水喝,發現自己躺在一蓬亂稻草上,入眼處皆是黑乎乎的土牆,門口的地方有一個灶台,上麵扣著一口大鍋。鍋台上放著兩隻破碗。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想起來看看外麵。掙紮了好一會兒竟然沒能爬起來。一時目瞪口呆,想探尋明白,隻是渾身疼痛不減,腦袋迷迷糊糊的想著此事煞是奇怪,實在是想不出是誰跟自己開了這麼大個玩笑,混混沉沉中自睡去。
第二次醒來已是深夜,身上疼痛稍減,肚子咕咕作響,隻覺餓的腸子都貼在了一起絞成一團。此時窗外已是黑漆漆一片,聽著風吹的樹葉嘩啦啦的響。屋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向著記憶中鍋台的方向趴了幾步,已是氣喘籲籲。終於摸到了灶台。摸到灶台上的碗,晃動間感覺碗中有東西,想來應該是食物,木葉此時也顧不上碗裏麵是什麼東西了,一口氣把兩碗全部喝了,感覺肚子裏終於有了東西,不再饑餓難耐。又爬著躺倒在稻草上。想著這事實在是離奇,可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又昏昏的睡了。
再次醒來,天又已經亮了,睜開眼發現眼前絲絲縷縷的有東西擋著,用手一扯發現時頭發。最恐怖的是這是自己的頭發,而且自己的手變得很小,胳膊細的像根木棍子似的,低頭看看身體也小了很多,頓時嚇了一跳。馬上抬頭找了半天,卻沒發現鏡子。幸好現在身體已經沒前兩次那麼痛了,頭腦也清醒了。
走出屋子才發現自己住的原來是個破窯洞,窯洞左側是一片樹林,不遠處有一條小河。自己到河邊對照方才發現不僅僅是頭發長及腰臀,臉龐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眉眼與自己的絕不相同,身材更是消瘦不堪。木葉心中驚懼不已,隻覺一股涼氣從腳底一路延伸到頭頂,人整個僵住了,先前還以為是有人和自己開了個玩笑,此時方知這個玩笑是賊老天與自己開的,人怎會有此能力呢?
他初時無法麵對現實,情緒幾近崩潰,終日出去狂呼亂叫,四處奔走打聽,人人都以為是個瘋子。等到靜下心時,已經不知過了多久,身上唯一的一件打滿補丁的長袍也已破破爛爛,竟與街頭乞丐無二。
經過多方打聽他現在已經知道,現正當南宋理宗年間,金已為蒙古所滅,廣袤的中原大地已盡入蒙古人之手,南宋朝廷偏安東南一隅,自己重生的地方是江南名鎮嘉興。木葉自知事實如此,故人時空永隔,自己唯有打起精神,在這完全陌生的世界努力活下去。
幸好當時已是夏末秋初,這裏又是遠離鬧市的野地,野菜不少。門前的河裏、不遠處的嘉興南湖中都有肥大的魚。
木葉向在小河裏洗衣服的張嬸子討了幾根縫衣針,彎成釣鉤,從土裏掘了蚯蚓每日去湖上釣魚。初時並不熟練,每日隻有一兩尾的收成。後來技術漸漸的好了,除了自己吃,還能拿多出來幾尾魚換點鹽米,臨近的人們都憐惜他幼小孤苦,時不時的還接濟他點飯吃。
木葉也曾打聽自己這具身體的消息,隻是不能明著問,隻能對周圍的人家旁敲側擊,最後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穿越的這具身體依舊是個孤兒,隻知其自稱姓楊,是半年前不知為何來到這裏的,來了就一直住在沒人要的破窯洞中。每天出去討飯,有時還當當小偷,那天受傷,就是偷東西時被抓住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