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此刻謀反之罪未出,她若殺了他,便是謀害皇族。
可是,有什麼關係呢,總歸已經是棄子一枚。
禦天承在皇宮之中,本就已經受傷很重,強撐著逃出來,若是馬上潛匿,也就避開了禍端,未嚐沒有翻身之時。
可是他卻不甘心多年辛苦籌謀一朝失敗,要讓禦天淩和他一樣痛苦。
所以,他來到風清影這裏。
卻沒想到,那個平日裏倔強性子的女子,還有一副好身手。
怔愣地低眸,看著自己胸前閃著寒光的銀針針尾,身體中一陣麻癢痛,仿佛有什麼鑽進了心裏麵,痛得他幾乎要摔倒在地。
風清影冷冷地將匕首送入禦天承的身體,看著他蜷縮著倒地。
“禦天承,這樣的滋味,可難受?”
“你、針上下了毒?”
悠然地坐到禦天承對麵,風清影嘴角勾起的笑容帶著幾分譏嘲,手中的匕首滴溜溜地轉著,閃爍著迫人的寒光。
“是啊,防身必備,怎麼能不妥當一些呢!”
“果然最毒婦人心!”
禦天承咬牙切齒地說完,合上雙眸,不再理會風清影。
他的心裏挫敗無比,未曾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本是信心滿滿的逼宮謀反,結果卻被禦天淩料敵先機,不僅在宮中布置好了一切等著他,更是在他的秘密軍隊中插進了釘子,在最關鍵的時刻反戈一擊,將他最有力的一股力量無聲無息地消滅掉。
若非幾個部下拚死相救,怕是他會在宮中便死於混亂之中。
而現在,本想要殺了風清影,護著抓走她,讓禦天淩投鼠忌器,或者和他一樣悲傷絕望,卻沒想到自己反倒受製。
“我本就是婦人,四皇子不該對我抱有太美好的期望。”
“哼!陰溝裏翻船,要殺要剮,隨你心思,我絕對不會求饒!”
“你就算是想求饒,我也不會高抬貴手。四皇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輸得冤枉?”
禦天承傲然地抬眸,看著風清影,滿臉的桀驁不屈,與他往日的溫雅形象大相徑庭。這樣的他,怕是禦天承自己,都未曾見過幾次。
風清影揚高了半邊眉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彎下身子,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很簡單,可是聲音,卻不是她素日裏溫潤柔雅中,帶著幾分倔強的女聲。
那個聲音,禦天承很熟悉,甚至不止一次在心裏暗暗咀嚼過。
並且遺憾,為何那個人,是個男子。
猛然睜開眼,不敢相信地看著風清影,禦天承一張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後一片慘淡,淒冷地笑起來。
“孟雨?”
似是疑問的話,卻偏偏用不到回答,因為他已經知道答案。
讓他的心幾乎被擰緊了,無法舒展的答案。
風清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幾分頑皮,幾分惡意。
這個男人,為了權位之爭,安插花飄雨到她和禦天淩身邊,數次的死裏還生,一次次的陰謀陷害,讓她和禦天淩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現在,還隔著一個無法忽視的孩子。
玲瓏!
很好聽的名字,聽聞是個很可愛的女娃兒,可是在她心裏,卻像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割著。
“四皇子真是好記性,這樣都能認出草民!”
禦天承牙關緊咬,心裏隻覺得悲憤異常,惡狠狠地瞪著風清影,恨不能將她的容顏,燒出一個窟窿,讓她再也無法這樣讓他難過地笑。
她是故意的,在這樣的時刻,嘲弄他的有眼無珠。
他確實有眼無珠,竟然將一個女子,看成了男人,並且任由他欺瞞了這麼長時間,深信不疑。
這樣的打擊,比他逼宮失敗,更讓他難堪。
“你是故意的!”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