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愛卿,擬、擬旨!”
“臣領命!”
洛天庸將早就準備好的空白聖旨拿出來,跪倒在床前,手握著筆,等著禦秋宇的吩咐。
“淩兒,承兒,你們、你們要答應、父皇……”
“父皇,你說!”
兩人一左一右跪倒在床邊,看著禦秋宇,兩人眼神都很悲戚,隻是禦天承眼底深處,卻一閃而過一抹期待。
“你們都是朕的好兒子,無論是誰為太子,另一個,都要好好輔佐,可能答應?”
瞬間的沉默,禦天淩和禦天承對視一眼,一起低下頭。
“回父皇,兒臣能做到!”
默契的異口同聲,隻是心底真正的想法,就隻有各自清楚。
“洛愛卿,擬旨,立、立、立……”
禦秋宇的手緊緊地握住禦天淩的手,目光也緊緊地鎖在他身上,想要說什麼,眼底閃著急切的光,想要說出來,卻終究一口氣沒有調上來,沒有說出口。
可是那樣的表情和動作,卻分明讓三個人都讀懂,他想立誰。
但是那話,畢竟未曾出口,洛天庸便不敢寫在聖旨上。
“立、立……”
頭驀然後仰,禦秋宇一口氣未喘上來,暈在床上,太子人選,最後也沒有說出來。
“來人,傳禦醫,快傳禦醫!”
禦天淩眉頭死死地鎖緊,大聲地呼喝著。
門外一片雜亂的腳步聲,幾名禦醫衝進了房裏。
“快,快看看父皇!”
禦天淩一手抓住一個禦醫,推到禦秋宇的窗前,自己微微退後兩步,擔憂地看著,眉心鎖得死緊,眼底盡是擔憂。
“三皇兄不必如此擔憂,父皇吉人天相,必然安康的!”
“嗯!”
“乾王爺,四皇子,皇上這般狀況,怕是無法會見,還是回朝堂之上吧,還有很多國事,等著商討。”
“那些事沒有父皇的身體重要,我要在這看著!”
禦天承開口拒絕,目光死死地盯著禦秋宇,眼底神色莫名。
禦天淩也深深地凝望一眼禦秋宇,用力地呼吸,挺直了自己的背脊,仿佛要撐起重擔,用力地挺直著腰板。
“四皇弟,這裏我們幫不上什麼忙,此刻我們能做的,就是讓父皇沒有後顧之憂。我們去朝堂上吧,大臣們還在等著我們。”
“三皇兄,父皇此刻這般模樣,你還能安得下心理朝政麼!”
禦天承的語氣很劍客,直白地指責禦天淩不關心禦秋宇的安危,話裏話外,將他推到風口浪尖。
禦天淩的臉色沉凝下來,雙眸之中寒光閃耀,盯著禦天承,像鋒銳的刀刃,狠狠地插進禦天承的深心裏,恨不能挖出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四皇弟,父皇對我們最大的期望,是朝政安穩,百姓和樂,而不是守在他的床前!”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若是孝道都未曾盡到,還談何治國平天下!”
“忠孝忠孝,先君後父,國家國家,先國後家!”
禦天淩語氣鏗鏘,背脊挺直,肩膀上的重量,沉甸甸的,他卻不肯屈服半分,定定地看著房中所有的人,毫不退讓。
“父皇會希望看到我們好好守護國,守護百姓,守護他所想要守護的一切。”
轉身,禦天淩映著洛天庸讚許的目光,堅定地邁出腳步。
站在門口,停住,沒有轉身,隻是語調中,多了幾分沉凝的重量,就像一個普通的兄長,對自己的弟弟說著意味深長的訓斥言語。
雖然尖銳,卻是實實在在的為他好。
“四皇弟,父皇對你的期待很深,別讓他失望!”
禦天承看著禦天淩的背影,轉某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禦秋宇,拳頭緊緊地在袖中握緊,抿唇,也隨在禦天淩身後,轉身離開。
隻是他的目光中,寫著不甘,寫著陰沉,然後,隱沒在墨黑的瞳眸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