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胸口砰然跳動,這一次,秦逢宇不再恐慌。
雖然未曾經曆過,但是他明白,這樣的感覺,叫做心動。
對這個叫做風清的男子,對這個他稱呼為兄弟的朋友,對這個相識不過短短十多日的人。
苦笑了一笑,秦逢宇揉了揉眉心,覺得萬分苦惱。
他喜歡風清,可是風清的男子,就算他看似認真的說喜歡男人,但是秦逢宇明白,那是風清故意那樣說的。
唔,好苦惱!
“風老弟,你的奇思妙想,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今日與風老弟一席話,勝過我十年行商路啊!”
李尚誠感慨地說著,一口氣飲盡了杯中茶,有種後浪推前浪的蕭索。
“李大哥客氣了,小弟隻是閑來無事異想天開,真正做下去,還要李大哥這樣經驗豐富的前輩引路才行!今日能夠得遇李大哥,做成拍賣行,小弟萬分感激。”
“哈哈,風老弟不愧是讀書人,說話就是中聽!”
李尚誠哈哈大笑,厚實的大手用力地拍了拍風清影的背,表示自己的喜悅。
可惜風清影此刻的身體,實在太過單薄,承受不起他的熱情。
巨大的力道在後背上震動著,風清影的臉色一白,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幾乎無法喘息,一口血就這麼嘔在了衣袖上。
還是沒有完全解開那毒麼?
眼前一片恍惚,風清影身子搖晃了幾下。
不行,不能暈,自己在他們眼前,是男子裝扮,若是暈了,怕是就要露餡了。
右手在袖中一抹,一根銀針夾在指間,風清影反手紮在自己的手背上,一顆殷紅的血珠滲出來,在潔白的手背上,宛若一顆朱砂,強烈的刺痛感喚回漸漸迷離的神智。
“兄弟,你怎麼了?”
秦逢宇焦急地吼著扶住風清影,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大哥不必擔心,我沒事!”
“沒事?沒事會嘔血?”
秦逢宇怒吼,臉色鐵青,探手將風清影橫抱起來,就往小樓外衝去。
“大哥,我自己懂醫術,你不必如此著急!”
“你閉嘴!”
風清影無奈地皺眉,乖乖地閉嘴,不和正在火頭上的秦逢宇對抗,畢竟她現在的情況,不夠秦逢宇一隻手拍的。
“站住!”
“放下她!”
兩個聲音一左一右地響起,秦逢宇和風清影同時愣住。
秦逢宇不悅地皺起眉頭,看看左側肅殺的玄衣男子,再看看右側峻冷的白衣男子。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擋我兄弟二人的路?”
“放開她!”
禦天淩和夜清寒異口同聲,看著秦逢宇的目光,皆是含著刀鋒般的銳利。
“大哥,放我下來吧!”
風清影輕輕地拍了拍秦逢宇,語氣雖虛弱,卻不容置疑。
秦逢宇猶豫了一下,終於不情不願地放開了懷抱中的人,不想違逆風清的意思。
在剛剛那一段路,他甚至想要這樣抱著風清,一直狂奔下去,一直到死,也不要放手。
可惜,他們都是男子,他的身上,背負著家國大任,不能任性。
“兄弟,你認識他們?”
“嗯,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禦天淩聽了風清影的話,嘴角抽動,努力地壓抑眼底的痛苦,展開一抹笑。
“和我回家,好麼?”
風清影單薄的身子,驕傲地站在秦逢宇身邊,裙角迎風拂動,血色依稀還點染在蒼白的唇角。
她深深地凝視著禦天淩,染血的袖口緊緊地握在掌心。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竟憔悴如斯。
月白的長袍隨風鼓蕩,依稀竟仿佛寬鬆了許多,掩不住他的瘦削;墨黑的發依然挽得整齊,卻少了陽光下,那映射出七彩的瑩潤光澤;他的眉梢眼角,寫著深深的疲憊,還有隱忍的憂傷痛苦;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眼中是如海的深情,仿佛想讓她知道,他深濃的愛戀。
風清影目光轉開,從他的左肩,落在他的左臂上。
袍袖靜靜地垂落,不是他習慣性的負手而立,是不是,傷勢太過嚴重?
她還清楚地記得那一日,他在水中,手臂上傷口猙獰,肩膊上匕首深深地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