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落後了一點點,禦天淩跳過高牆的時候,已經不見夜清寒和風清影的身影。
臉色慘白,禦天淩緊緊地抿著唇,狠狠地再一刀割在手臂上。
心裏如有火在燒,腦子卻一片清醒,稍一停頓,便往流波停的方向奔去。
希望,希望來得及!
臉色蒼白,嘴唇也慘白一片,手臂上不住流淌的鮮血已經浸透了整個衣袖,粉色的新郎袍染了血色,殘忍的瑰麗。
可是,來不及了!
禦天淩怔怔地頓住腳步,看著已經離開岸邊的船。
影兒,原來,你竟是早有準備麼!
不,我不允許,我不許你離開!
狂亂地奔下湖,禦天淩毫不顧忌地向著船的方向追去。
“影兒,你給我回來!我不許你離開我,你聽到了沒有!這輩子,你隻能留在我身邊,就算是閻王老子,也不能帶你走!”
狂亂地嘶吼著,眼底血紅,禦天淩腳步淩亂,卻堅定不移地往船的方向追去。
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水裏,掙紮著站起來,眼前已經一片暈眩。
抬起手臂,狠狠地割下去,左手小臂已然一片血肉淋漓。
可是,這樣的疼痛已經無法喚醒他被藥物侵蝕過並且因為一路狂奔而筋疲力竭的身體,禦天淩舉起匕首,狠狠地插在自己的肩頭。
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禦天淩打起精神,追上前去。
水已經沒到肚腹,可是他仿佛毫未察覺,依然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看著影兒一口血噴出來,人軟軟地倒在挽翠懷裏,那一刻,我以為天地就要崩陷。
衝上前抱住影兒,我衝動地嘶吼著,可是卻喚不醒她。
我不懂,為何她要用這樣決絕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明明隻要解了花飄雨的毒,送她離開,便不會再有事,可是此刻,兩個我在意的女人,都嘔血昏倒在床上。
狂怒地吼著挽翠,讓她照顧好影兒,我抓著寧德興,苦思了半夜,才敲定了藥方。
熬了藥,毫不猶豫地送到花飄雨的房間,喂了她喝下。
很久以後回想起,我才想到,之所以毫不猶豫地先給花飄雨解毒,而不給影兒,不是我更在乎花飄雨,而是因為,我不能將那不確定的藥給影兒服用。
看護了一夜,我端著藥碗到冷霜苑,急迫地想要為影兒解毒。
可是,她竟然承認花飄雨的毒是她所為,用那般決絕的態度逼我離開。
手腳一片冰涼,我不知道自己要怎樣麵對這個事實。
一直不相信是影兒所為,一直在為她開解,可是她卻告訴我,不必擔心,她下的毒她不會有事!
影兒,你為何要這麼做?
第二日,影兒居然笑著請我一起入宮,稟明父皇和皇奶奶,要為我納妃。
我何時真正想過納妃,不過是憐惜飄雨,想要給她一個庇護!
我的心裏,自從裝了那個叫做風清影的奇女子,便再也放不下其他的女人,我的王妃,隻有一個,就是風清影。
對著影兒怒吼完,我不顧飄雨的情況,堅定地告訴她,我從來沒有想過娶她。
就在我麵前,飄雨一口血嘔出來。
為什麼,不是已經解了毒,寧德興的藥,竟是沒有效果麼?
看了一眼影兒,我不敢期許她會為飄雨診治,隻能抱著她衝出房門,讓人去請寧德興。
那兩日,我幾乎都守著飄雨,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嘔著血,生命的活力從她的身上一點點消褪,心裏一片空蕩蕩的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