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時間淩晨兩半點,手機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是雲景打來的。
電話接通後,蘇馥怔怔著沒有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他在深夜打電話給她,有什麼事呢?
雲景也沒有說話,兩人在手機的此端彼端沉默著。
蘇馥靜氣屏聽,半天之後她聽到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雲景在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蘇馥知道,他肯定發生了很大的事。
他哭,她的眼淚不知怎麼也跟著掉了下來,繼而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不知哭了多久,蘇馥哽嗯聲音道:“我想你了,你來美國嗎?”
“好。”隔著手機,雲景在太平洋那端承諾。
“我等你。”蘇馥咬唇。
雲景是四天之後到達美國的,蘇馥到機場接他。雲景拖著一隻行李箱,戴著一副墨鏡出現在機場。
見麵的時候,彼此都在第一眼認出來對方,卻又沒第一眼認出來。
半個月的時間,她跟他都瘦了。尤其是雲景,整個人都很憔悴。向來有潔癖的他,下巴竟然冒出許多青色的胡渣,想來已有好幾天沒有收拾自己了。
隔著匆匆的人流,她跟他彼此對望,露出久違的笑容。
她走向他,他亦走向她,穿過重重人流,兩人擁抱在一起。
蘇馥很明顯的感覺到雲景瘦削了很多,滿臉的憔悴,不似之前的溫和健談,而是一臉的沉默,整個人散著著濃鬱的憂傷。
她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緊緊地拉著他的手,回了他免費租給她的房子。
別墅分為上下兩層,加上書房及健身室有十來間房間,分別租給了兩對白人夫婦及一對黑人情侶,大家都挺友善的,沒什麼矛盾。
蘇馥隻占一間房,一時間沒有多餘的地方給雲景住,隻得讓他睡床,自己打地鋪。
雲景在她床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蘇馥擔心他出事,特意請了一天假,沒去上班也沒去醫院,就在房間裏守著他。
屋裏沒有男性用品,蘇馥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必需品。雲景醒來後,她將牙膏擠好,洗臉水放好,雲景將自己的胡子剔個一幹二淨,然後吃著她為自己熬著粥。
吃完早餐,他半躺在床上,怔怔發呆。蘇馥靜地陪在他身邊,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老半天後,雲景終於開口了,“我媽去世了。”
“我猜到了。”蘇馥悄然歎氣,“逝者已矣,節哀順便。”
“她很愛我,又很恨我。每次喝醉酒,她都會拿我當出氣筒,不要命地打我,酒醉之後抱著我哭,拚命道歉。”
蘇馥聽著心痛,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裏,“那些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