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美麗的話語,哪怕到最後會化為一朵流雲,此時此刻仍是莫名其妙的感動。
吃完砂鍋粥,雲景送蘇馥回家。蘇馥靜靜地坐在車裏,手裏捏著安全帶,“你在地鐵站將我放下吧。”
“怎麼了?”雲景不解地問道。
“我住的離地鐵不遠,走幾步路就行了。”蘇馥張了張嘴,到喉嚨的話又給憋了回去。
雲景沒再說話,握方向盤的手不由拖了些力道,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蘇馥低著頭,氣氛一時間沉重不已。她欠他一個解釋,及一個答案。她費盡心思築建起來的城牆鐵壁,正在逐漸坍塌,卻是身不由己。
至於將來,等她從沼澤地裏爬出來再做打算吧。
從地鐵站走回小區,佇立在高樓前,望著明亮的窗戶,蘇馥滿臉的蒼涼。眼前的樓,就像個黑色的鐵籠子,消耗了她所有的熱情及青春,她不知道從這鐵籠子裏走出來後,對這世界還有沒有期望。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蘇馥進門的時候,駱秦天關了電視正打算回房睡覺。
蘇馥在玄關處換鞋,“加班。”
“吃過飯了沒?”
“吃過了。”蘇馥往沙發上一躺,掏出手機給蘇藍打電話,不料打了幾次都是在通話。那個丫頭,又將她的號碼黑名單了吧。鬱悶的將手機扔在一旁,蘇馥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蘇藍是不是不想給老媽進行腎移植?
讓蘇藍捐出一隻腎來,蘇馥心裏也不好受。一邊生她養她的老媽,一邊是血濃於水的姐妹,可她能怎麼辦?自己的腎跟老媽的又不配型,要不然她二話不說立馬進行移植,亦不會讓蘇藍左右為難。
“怎麼愁著張臉?”駱秦天在她身邊坐下,“為你媽的事擔心?”
蘇馥點頭。
“別擔心了,我這兩天將你媽的資料發給了相關的公立及私立醫院,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
“我跟阿藍去醫院做了檢查,阿藍的腎跟我媽的配上型了。可我媽不同意阿藍的移植,而且阿藍現在也躲著我,我真不知該怎麼辦?”蘇馥抱膝坐在沙發上,將頭埋進兩腿間,“蘇藍是我妹妹,我也不想因為腎移植的事而傷害到她,我更希望醫院有合適的腎源,出多少錢我都願意,可要是一直等不到,該怎麼辦?”
“一時間你別也著急,先等等看,指不定哪天就有合適的了,也許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中國等待腎移植手術的人有二百多萬,可每年能進行手術的案例隻有五六千例,萬分之二的幾率都不到。有多少人等到死,都等不到手術,我敢對這抱有希望嗎?”
“醫生怎麼說?”聽到蘇馥的哭聲,駱秦天挺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