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崆峒二派還在爭論,又聽林百川上前勸解道:“諸位勿要再爭,聶大俠師從立雪道人,大家應是都聽過他老人家的名號吧!”黃飛雲不以為意:“師父是師父,徒弟是徒弟,若是立雪道人親至,由他來當盟主,我自然無話可說。”目光瞥過聶蒼術,心中一陣冷笑,又道:“隻是這聶大俠的武藝如何,我卻是從未見過。”林百川道:“那依你之見,如何知道在場誰的武功最高,難不成我們還要來一場比試?”黃飛雲道:“倒也並非不可!”
各路武林人物之中,有的與金鱗宮有血海深仇,想要竭力促成聯盟,隻為報仇雪恨;有的懼憚金鱗宮淫威,為保山門不受侵犯,想要先發製人;有的則是收到海慧的來信,不願駁了他的麵子,不得已前來赴會;更有的則是為了瞧瞧熱鬧。此時聽到黃飛雲有意比武選出盟主,便有人躍躍欲試,孟平之小聲說道:“唐兄,你是河洛大俠,要不要去爭一下這盟主之位?”唐毅撫著短須,嗬嗬笑道:“孟兄有槍王之名,更適合當這盟主。”
海慧眼瞧事態不好控製,正想出言勸解,卻聽蘇仁海朗聲叫道:“諸位,稍安勿躁,且聽貧道一言。”這蘇仁海乃是武當二長老,名聲在外,隻要不損及自身利益,眾人也願意賣他一個麵子,當下逐漸安靜下來。蘇仁海繼續說道:“飛雲子道長所言不無道理,推舉盟主,自是武藝當先,但眼下事態緊急,若此時比鬥,刀劍無眼,難免不會有所傷亡,隻怕會誤了大事。”頓了片刻,見並無反駁之聲,又道:“貧道推舉一人,此人武功高強,能夠輕鬆破了我武當四象陣法。”常青心中一驚,果然,卻見蘇仁海正緊緊注視著自己。群雄心中好奇,隨他看去,見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不免有些懷疑。人群中便又有人喊道:“這等年紀,隻怕還沒斷奶呢吧!”又有人道:“就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出來當盟主了?”還有人道:“你武當四象陣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還是被金鱗宮殺得如同喪家之犬嗎?”霎時間,人群中又一陣騷亂,各種叫囂辱罵聲不絕於耳。
顧知予嗤笑一聲,淡淡的道:“嗬嗬,什麼名門正派,當真可笑,難怪金鱗宮愈發猖狂。”程爾若也早已柳眉倒豎,上前拉過常青,怒聲道:“常青,你去教訓他們!”常青苦笑一聲,“這還沒說幾句,怎麼就要內鬥了?豈不讓人笑話?”輕輕拉過她的手,繼續寬慰道,“憑他們去罵去說,隻要最後能攜手攻上金鱗宮,受些委屈也沒什麼。”
人群中紛亂不停,海慧與蘇仁海喊了幾聲卻也無濟於事,便在此時,忽聽得一陣冷笑:“嗬嗬,果然是一群跳梁小醜!”聲音嫵媚勾耳,似是天外來音,人群中頓時安靜下來。循聲望去,但見一道紅影踏空而來,聶蒼術心中一驚:“南黎!她怎會出現在這。”便即走到最前方,冷冷注視著她。
南黎頗為玩味的看了一眼聶蒼術,目光掃過兄弟三人,少林兩位高僧,武當三位長老,華山掌門夫婦,崆峒,昆侖等諸派掌門教主,掩嘴輕笑道:“甚好,甚好,有頭有臉的人物盡數到齊了,不用我再一個一個找上門去!”忽又腳下一點,向著山下疾走。
群雄哪裏肯讓她就此離去,紛紛追將上去,追至山腳,又全都止住腳步,滿臉震驚。
山腳下烏央央聚集著數千餘眾,一行一列鱗次櫛比井然有序,仿若大軍出征。但見南黎,皇甫逸,張武陽率峨眉派,青城派,點蒼派等各派掌門並排站於前方,為首一人身穿紫色錦袍,頭戴束發鷹冠,眉如羽箭,目露寒芒,負手而立,睥睨群雄。
忍冬看著這人,沒來由一陣心煩意亂,呢喃道:“他就是金鱗宮的宮主?”常青同樣心中煩悶,應道:“應該是他。”聶蒼術走到前麵,凝聲喝問:“你就是木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