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禮金的人抬頭看了看趙潔,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一百?”
“嗯!”趙潔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
那人嗤笑一下,沒再多說什麼,幹淨利落地記下。
趙潔看了看時間,離上夜班的時間還早,“我回去睡個覺,你不要到處跑,玩一會兒就回家”
程青青搖了搖頭,“我不想去玩,我也想回家睡覺”
趙潔便帶著孩子回家了。
男人拿著記禮金的,“謔!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隨一百的”
“我看看是誰?”旁邊的男人湊過去。
“趙潔啊!她能來就不錯了”
“怎麼說?”
“孤兒寡母的,挺不容易的”
剛剛一直跟趙潔不對付的年輕男人,聽到這個,可來勁兒了。
“謔!這跟吃霸王餐有什麼區別”
“看著一個老實人的樣子,專幹這種占便宜的事情”
解釋趙潔困難的男人,覺得他這話越說越過分了,“隨千萬百萬,和隨一百的,隻要人家有心,沒有什麼好貶低的”
年輕男人又一次吃癟,仗著酒壯膽,“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寡婦了”
男人一下被氣得漲紅了臉,“你…你…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
“本來就是!誰不知道你三天兩頭跑去關心她”
“程哥和我一起長大,要不是那場意外……你卻在這裏天天編排他的老婆”
男人忍不住了,握緊拳頭重重地打在年輕男人的臉上。
年輕男人沒反應過來,被打倒在地,怒目圓睜。
“你敢打我”
旁邊的人本想看看笑話,誰知兩人真打起來了,趕忙上前拉架。
打開大門,院子裏堆滿了生鏽的鐵片,紙殼子因為雨水變得彎腰駝背。
程哥剛離開的時候,趙潔每每看到這一幕,都會呆住好一會兒。
程哥在的時候,哪能讓院子裏看著跟垃圾場一樣,準把這生鏽的鐵片拉到處理廠處理掉,紙殼子也會拆開,整齊疊在一起,挑個好日子,把它們換成錢。
可程哥早已經成為一抔黃土,再也不能這般辛勤了。
漸漸地,趙潔麻木了。
開門,關門,穿過院子,又打開一扇大門,房間裏麵的光線明顯沒有院子裏的好。
因為大門的敞開,客廳明顯比剛才亮了一些,但明顯還不夠,趙潔拉了拉牆上的燈線,“啪”,屋裏的東西才被看清。
左邊是一個廁所,門上掛著一串珠簾,趙潔關上廁所門,嘟囔著“這破廁所,怎麼一到這個時候就臭”
右邊是廚房,櫥櫃上的玻璃早已布滿油煙,櫥櫃裏擺放著幾個碗碟,簡單的鐵架灶台,小小的破破的,擺放在窗戶前,窗戶也沒有逃脫油煙的攻擊。
中間是客廳,有一張長椅,上麵堆滿了髒衣服。趙潔罵罵咧咧地將它們收攏在一起,拿到門口,丟進已經沒有蓋子的洗衣機裏,倒上洗衣液,擰了幾下開關,沒反應,重重拍了後麵幾下。洗衣機開始運轉,發出注水的聲音,過一會兒變成洗衣機轉動的聲響。
趙潔穿過客廳,打開臥室門,“衣服洗好了就拿衣架掛起來,我去睡覺了!”
程青青看著臥門被關上,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打開房間的燈,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他終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