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吐火綿延(1 / 3)

從風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開始壓根兒就不把武藤章當回事兒,你顯擺的那些玩意兒不就是我爹教我的嗎?我就不信你比我爹的能耐大。頭一場被迫認了輸,第二場成心要逗武藤章玩兒,這第三場本是定勝負的關鍵了,他竟然稀裏馬哈沒占到什麼便宜,曹嘎三給他點破,才曉得算盤珠子打破了腦袋,這下土地爺撲螞蚱慌了神了。到了這份兒上把腸子悔青也沒用了,贏了把老沈那幫人就出了來放了空炮了,明天還不知道武藤章出什麼怪招,能不能打個平手還難說呢。

夜裏躺在床上,一個勁兒地念叨:爹啊,您可不能讓我輸啊,輸了可丟不起人,輸了我就沒命了。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天剛蒙蒙亮就起了床,也不驚動別人,悄悄地溜達出門,來到西大街,拐往昨天武藤章返回的路上走,心想他一準會把最難的活兒放在開頭,我想法子摸摸他的底兒。

他走到岔道口,不敢往前走了,就站在路中央傻等著。直等到太陽有兩竿高了,才看到武藤章的身影。

武藤章摟個包袱,昂首闊步,采飛揚迎。他伸手把他攔住,挑逗說:“武藤先生,昨兒你當著恁麼多人的麵耍賴,可不丟人嗎?”

武藤章一下變了臉,剛才的高興勁兒跑沒了影兒,冷笑一聲:“你想反悔?反悔得了嗎?你們中國人愛吃後悔藥,這世間有後悔藥嗎?”

從風一麵撩逗他,一麵眼光斜睨過去,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想刺探出一點蛛絲馬跡,忽然瞥見他唇邊隱隱有些油膩的痕跡,心下驚疑:莫非他要玩吐火?吐火可難不住我。不動聲色說:“我不反悔,隻是想提醒你,今兒我把你的全破解了,咱倆就是個平手,武藤先生,比個平手我不丟人,你可是丟大了,你自稱大師,大師就這能耐?”

“沒空跟你耍貧嘴,走著瞧。”武藤章胸有成竹,無視從風的冷嘲熱諷,側身閃開,繼續昂首闊步,撇下從風走前頭去了。

從風落在後麵,看著武藤章登台去了,急忙轉身往郭老板家來討要幾樣物料,臨出門又在嘴上抹了一些鍋泥末,等到開場鑼鼓一響,不聲不響登上戲台。

此時武藤章已在戲台兩邊各橫扯了一條齊腰高的彩索,中間隔有一丈距離。從風猜了半天也沒猜出他的用意。就問:“武藤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武藤章抬頭望一眼,瞥見他嘴唇一圈黑,暗暗吃了一驚:原來這小子剛才是摸我底細,莫非被他識破了?心裏哼了一聲:識破了又怎樣?今日就讓你栽在吐火上。冷冷回答:“一會兒我會告訴你。”

從風頻頻點頭,不屑一笑,就不再理睬他,坐在戲台一側翹起了二郎腿,向台下的夥伴揮了揮手,表情變得輕鬆起來。

候到開演時辰,武藤章屁顛兒屁顛兒在台上繞了一圈,對台下烏央烏央的看客攤手攤腳喊:“今日武某要演一個東洋頂級魔術——“吐火綿延”,讓各位開開眼。這個魔術想邀請從風先生一同來演。不知從風先生意下如何。當然,從風先生如果不敢,在下也不勉強,畢竟所吐火焰乃是五雷真火,功夫不到家便會傷人。”

台下這四大棍和庚妹聽他說出“傷人”二字便急了,這不是要使毒招嗎?都不放心從風,想要阻止他。鄖中隱大喊大叫:“憑什麼和你同演?你事先沒有約定,這會兒臨時變卦,敢情玩幺蛾子。從風,別上他當,各玩各的。”

武藤章瞟一眼鄖中隱,說:“這位先生,契約上可沒寫不能同使一個活兒啊,你讓從風先生把契約拿出來仔細瞧瞧。”

看客議論紛紛,也有說該的,也有說不該的。其中有人隻想看熱鬧,起哄亂嚷:“從風,上啊。”

武藤章見有人起哄,更得意:“從風先生,不敢來嗎?不敢來就認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