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殘忍圈套 (2)(1 / 2)

從風被秦矗和邱持貴挪動的時候,又有了些知覺,雖然暈暈乎乎的,但心裏恍恍惚惚還曉些事理,感覺自己被扔進一個洞穴,上邊用什麼東西封住了,那兩個人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好像走遠了。隨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心裏想著有不有法子出去。但頭很沉,拿不起個兒,手腳也被困住了,神思漸漸倦怠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緩過神來,人清醒了。眼前一團漆黑,身子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後背又濕又涼,口裏被塞滿的破布堵得心裏作膩直想吐。他想側轉身子,但四肢被繩索繞著使不上勁兒。心裏想我要會縮骨功就好了,我要會縮骨功這會兒就能把繩索擺脫。爹會縮骨功,但爹沒有教,爹說練縮骨功得打小裝在桶裏,山洞開始沒有桶,後來能借到桶了,但他已經超過了練縮骨功的年齡。

他不去想縮骨功了,隻想著眼下怎麼辦。艱難地仰起頭,頭離石板的距離不大,杵著嘴在石板上蹭磨,他要把嘴裏的破布弄出來,這樣要好受一些。這樣磨實在太累,但再累也得磨,磨累了又躺下,躺一會兒又磨,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嘴唇皮都磨破了,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運一口氣,使勁一吐,把口腔憋空了。

他大口大口呼吸,涼風從什麼地方透進來,充滿黴腐氣味。

這個地窖原來是屋主儲藏薯糧用的,自然有耗子來光顧。耗子給屋主造成了損失,但現在對他有利,好幾處鼠徑穴洞與外麵相通,空氣可以緩慢流動,這樣他就不會很快被活活憋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聲嘶力竭地吼叫。但身處孤宅,又是被關在地窖裏,吼破嗓門也無濟於事。

他停止了吼叫,知道吼也是白吼。歹人早就走了,就是不走也不會放我出去,他們成心要害人。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毒手。他們要爪角兕,可他們不說暗號,不是爹要找的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我沒聽過他們說話的口音,我聽過的口音一準能記住,他們是我沒碰過麵的生人。可是他們怎麼知道我拿著爪角兕?他們怎麼會認識我?難不成有很多歹人認識我?怪不得中隱大哥不讓我瞎跑,敢情有很多歹人認識我。不對呀,歹人怎麼會認識我?我又沒長著三頭六臂,滿世界的人都跟我差不離兒,為啥就獨獨認識我?是了,還是爪角兕,歹人不一定認識我人,但知道我有爪角兕。

哎?爪角兕到底去哪兒了?難不成被人偷走了?這賊可比庚妹還厲害。爪角兕被偷了,我沒法找到爹要找的人了。唉,現在就是爪角兕在我手上,歹人把我活埋在這裏,我八成是出不去了,我也沒法找到爹要找的人了,爹啊,我對不住您,您讓我辦的事情辦不成了,兒子是個沒用的人。

他胡思亂想,漸漸累了,一夜未眠,瞌睡像遮天蔽日的蝗蟲撲向彈丸麥地。他害怕睡著了再也醒不來,努力撐著眼皮。然兒困倦像病魔般糾纏著,終究沒能抵擋住,他很快就進入了恐怖的夢鄉。

死神暫時沒來光顧,他再次清醒已覺得過去了很長時間,但他沒法分清是白晝還是黑夜,隻感到四肢麻木,全身也有些酸痛。最要命的是又餓又渴,餓還能忍,渴可忍受不了。

絕望像馬幫瘋狂亂竄的驚馬,把他的五髒六腑踏成了泥沼,他不想就這麼死在這兒,他想見見娘,於是瘋狂地哭喊起來:“娘,您救救我!娘啊,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