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柔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她去找今天晚上點了她的客人。然而，到了指定的地點，卻沒有見到人。聽別的姐妹說是被瑤娘截胡了。
顧芷柔微微蹙眉，瑤娘是老鴇新招來的女子，讓她跟自己學習如何取悅客人。
他們的交談被亓官歡顏全部聽了進去，開口道：“既然這樣，姑娘不如陪我喝兩杯吧。”
少年的聲音雌雄莫辨，卻不會讓人覺得刺耳，甚至可以稱得上好聽。看他的樣子也不像登徒子。
亓官歡顏看到蔓露輕輕點了頭。
她給這幾位姑娘每人發放了幾塊銀兩，她們喜笑顏開地圍坐在亓官歡顏的身邊，嘰嘰喳喳地聊個不停。亓官歡顏並沒有選擇包廂，而是選擇了二樓的一張桌子坐下，這個位置恰好能俯瞰到樓下的舞池。
亓官歡顏關心的隻有顧芷柔，要怎麼跟他搭上話呢？
樂聲悠然響起，舞蹈又開始綻放。
亓官歡顏靠近顧芷柔，近的能在她的瞳孔中看清自己。
“蔓露姑娘，你覺得這舞如何？”亓官歡顏突然開口問道。
顧芷柔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她不動聲色觀察著舞池中的舞女們，緩緩道：“舞姿曼妙，宛若遊龍，但似乎少了些神韻。”
亓官歡顏聽不懂但還是很捧場：“蔓露姑娘果然慧眼識珠。在下不懂，隻覺得這舞叫人看的不盡興。”
亓官歡顏暗想，他們跳的還不如亓官靈秀十一歲歲跳的那一支舞。
顧芷柔沒想到亓官歡顏會說出這種話，她心中有些驚訝。她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道：“神韻乃舞蹈之靈魂，需舞者心中有所感悟，方能自然流露……”
“啊——”
“蔓露姐姐，你……你你……”亓官歡顏對麵的女子突然尖叫起來，一臉驚恐的看著她，或者說是她身邊的顧芷柔。
眾人的目光隨著的指引，紛紛聚焦在顧芷柔的臉上。少女原本清麗脫俗的麵容上，此刻卻出現了一片片紅疹，密密麻麻，如同火焰般燃燒在她的肌膚之上，格外刺眼。
她自己似乎還未察覺，依舊保持著微笑，但那雙平日裏充滿神采的眼睛此刻卻有些迷茫。當她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時，才緩緩地低下頭，借著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看向自己的臉頰。
“啊——”顧芷柔發出一聲尖叫，她不敢置信地用手觸摸著那些紅疹，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亂了分寸，整個春風樓又亂成了一鍋粥。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的竊竊私語，有的交頭接耳，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在這之前，顧芷柔一直是眾人眼中的焦點，她的美麗與優雅讓所有人為之傾倒。但此刻，她臉上的紅疹卻像是一種詛咒，讓人感到害怕。
亓官歡顏沒有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顧芷柔的變化實在太過突然，她也被嚇了一跳。她想要安慰顧芷柔，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日裏能輕鬆說出口的話，此刻最隻在舌尖打轉，又被咽回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