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中興之誌(1 / 3)

勁風尚未及體,風無力已覺全身有如火熾。心中不敢怠慢,當下猛提一口真氣,左掌帶起一道幽芒狠狠劈出,正中天心蓮勁,竟將那有若實質的真氣一分為二。主擂之上登時寒勁狂卷,四周火把亦為之黯然。而天心蓮勁雖已一分為二,但來勢卻分毫未衰。若這樣放任不管,那已一分為二的蓮勁,勢必一左一右繞過風無力!如此一來,他自己雖能安然無恙,而他身後台下那些人卻仍是難逃一劫!有鬱神池在台下旁觀,風無力自然不願發生這種群體流血事件,急忙將體內由寒轉熱的真氣運至掌心“勞宮穴”、掌緣“後豁穴”、“液門穴”、“中渚穴”、“陽池穴”這五處穴道,含而不放,雙掌一左一右由緩至快地向上托起兩朵蓮勁。天心蓮勁騰空而起,就在它上升之勢將盡之時,嚴陣以待的風無力快速無比地揮出兩拳,兩道至寒真氣破拳而出。“蓬!蓬!”二聲,寒熱交擊,勁氣四射。

台下眾人眼見一場劫難終化於無形,無不放下心來。鬱神池大聲讚道:“風大哥果然厲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還能這般迅速地將內力進行陰陽互轉,當真令人佩服。”曉荷卻出言相譏:“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有些捉襟見肘哩。”惹得她家小姐白了她一眼。鬱神池這一眼白下去,曉荷倒沒怎樣,卻將大教主的魂兒勾去了一半,而花殘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神色出奇地凝重。好容易段新愁回過神來,笑道:“這許多神妙武功,都至少有三十年未曾在江湖上露麵了呢。如今重現江湖,也不知會怎樣。”鬱神池怔道:“什麼怎樣?”忽聽花殘運氣大喝:“姓風的!殺了她,殺了這……”他話未說完,便被鬱神池出指封了穴道,發出一聲悶哼,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卻見曉荷在一旁指著自己怒叱:“姓花的!這裏可容不得你胡來!”

花殘聞言,心中頓時一凜,即刻冷靜下來,忖道:“雖說自己方才所思,事關重大。可眼下這‘以武會友大賽’卻不是個可以隨便殺人的地方!若是神池責怪,卻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怕自己適才出言孟浪,惹起鬱神池不快,此刻悔得腸子也青了。而大小姐卻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問了句:“花大哥定是在開玩笑,對麼?”便替他解開了穴道。人家給了台階,你下去也就是了,可這花殘不知哪根筯搭錯,卻又不願打蛇隨棍上了,偏不肯順著鬱神池的口風承認自己剛才是在開玩笑。隻見他歎一口氣,說道:“殺不殺此女與我無關。不過,若日後江湖上因她而起,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神池可不要怪我今日沒有出言提醒。”鬱神池聽他這麼一說,隻好道:“大哥說笑了,這孩子再怎麼厲害,江湖上總也有一、二個人能令她心存顧忌吧?再說了,大哥若就這麼殺了她,那另一個姓雲的孩子眼見敵不過你們,多半溜了。咱們又怎麼才能知道那孩子是從哪兒習得了這許多武功,又怎麼才能知道她學這些武功想要幹些什麼?不如先問清楚了再說。”花殘不響,心中琢磨道:“費這事幹嗎!我殺了她,那小子溜便溜了,多半還會把那教她武功的引來報仇。到時候,來一個殺一個;來二個殺一雙,豈不省事?咦、慢著。該不會是你見獵心喜,想等幾年後親自跟她一較高下吧?”他心中這般想著,看她的眼神便越發怪異。鬱神池被他看得心中發毛,強撐道:“怎地?我說的不對嗎?”花殘搖頭苦笑,心知這些話便是打死也不能說。旁觀的段新愁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轉過頭去,望向擂台。

風無力收去雙掌內力,空氣中殺意驟減。想來剛才那一瞬間,風無力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殺了對手。陰晴圓雙唇輕顫,問道:“怎麼,不動手麼?”風無力看一眼小姑娘勉強擺開的架勢,哂道:“哼!風某做事,怎輪得到別人來指手畫腳?”陰睛圓聞言一怔,又見風無力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微覺不妙,隻當這人要想什麼陰毒的法子來折磨自己。風無力在台上來回走了幾步,突然對她說道:“啊,終於想起來了!剛才被你這麼一打岔,倒是忘了問。”他頓了一頓,接著便問:“你們二個,到底是來求什麼的?”陰睛圓調勻體內真氣,答道:“我要‘桐林帶晨霞,石壁映初晢。’”這句話本是前朝詩人的名句,如今卻是風、花二人以之縱橫江湖的上乘武學。

風無力笑道:“本門武功確實不能算少,不過若有人想要學全了,那麼這個人可就笨到了家。想來你該不會那麼笨吧?”陰睛圓神色一正,肅然道:“昔年本門高手輩出,縱橫朝野可謂天下無敵。至魔女臨朝,竟以舉國之力滅我聖門,門中故老死傷殆盡。眼見本門分崩離析、危在旦夕,餘心痛不已。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逃離險地,以圖來日。遂與師妹薛雨凝設計出逃,想方設法一路南下,連番惡戰,雖盡滅敵眾,然餘與師妹二人俱已身中不治之傷。今埋書於此,但望有緣人能以此誅殺魔女,中興本門,令餘願得償。嶽鎮淵絕筆。”風無力麵色一暗,問道:“你想要照他寫的做麼?”心中殺機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