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我在！”
“我現在前往神山街，到了位置你跟我說！”
“其實很好找，有一家開了二十年的早餐店，就在神山街上，招聘在側麵，沒有名字，上麵就寫著早餐，下麵是豆腐腦，油條，蔥花餅，小米粥！”
高遠突然就想起來了。
自己高中時期總喜歡翻牆出來吃這家店裏的油餅，早餐店其實不止賣早餐，還賣晚餐，而隻有晚餐才有油餅！
“老莫，我知道你家店，也許咱們還見過，店裏炸油條的是你嗎？”
“不是，是我弟弟，我很早就出來了，母親走的時候我都沒能回去見一麵，弟弟從此也不跟我聯係了，我現在肝癌晚期，沒有幾天了，我不奢求他們的原諒，我就想再看一眼那家店，和店裏的人！”
高遠一臉沉默。
早起的網友們此時有超過五千人在直播間圍觀。
“遠爺，夠敬業啊，這麼早就開播？”
“老莫的事吧，怎麼說呢，我父親走的時候我也沒能回去，我在部隊上執行一項任務，根本無法跟外界聯係，等我回來，隻看到了父親的墓碑，不過我妹妹從來沒怨恨過我！”
老莫有些遲疑。
“我不一樣，我那時候……在傳銷裏！”
直播間裏頓時都啞巴了。
的確是不一樣，難怪家人們不理解。
老莫從來沒對外人說過自己的經曆，此時既然已經開了頭，他就想說下去，他不是求同情，隻是簡單的傾訴，不管是好是壞，說出來總歸輕鬆一些。
“我06年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他說在那邊搞機器賺錢很厲害，邀請我一起去，那個朋友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就信了，接下來的時候就順理成章的，我被洗腦留了下來，甚至還想把我弟弟發展成下線，我弟弟來了，但是他當時就跟我翻了臉，叫我回去，我不走，說要賺到大錢回去給父母養老！”
“我記得弟弟走的時候，一臉決絕，或者說是絕望吧，他說就當以後沒有我這個哥哥，家裏父母年紀大了，離不開人，不過後來父母病重，他還是聯係我了，那時候我的經理問我回去能做什麼？說我就算回去也什麼都做不了，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傘下已經有五個下線了，其中兩個也發展了新的下線，我確實拿到了一部分錢，但是轉身就又投了進去！”
“09年吧，我們的窩點被警察端了，我無處可去，就回到老家，弟弟閉門不讓我進去，我也沒臉回去，就出去闖蕩，運氣還不錯，傳銷時候遇到一個義務的朋友，他浪子回頭，開始倒騰小商品，我就跟他一起，我後來也回去過，給弟弟送了十萬塊錢，但是他直接給我扔出來了！”
“路上滿是粉色的鈔票，很多孩子們都在哄搶，我知道這一刻，我真正成了孤家寡人，本來以前我有老婆的，不過因為做聲音，沒有領證！後來懷孕了，查出來了絕症，我那時候很難，倒騰小商品虧了錢，我……就把她送回娘家了！我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太多了，父母，弟弟，老婆，孩子……我就是個垃圾！”
老莫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高遠也覺得這大哥真的是個垃圾，高遠有些後悔接他這活了。
他覺得這種人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