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殤歌(上)(3 / 3)

墨子湛也不害怕,他冷言道:“在下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是對簿公堂也不能奈我何。”

寧河坐在廳上,看著廳中的少年,心中頗有讚歎——那墨子湛真的是個君子。方才她也聽到了他的琴聲,如今看來,他不僅琴藝一流,人品更是上上。不過到了京兆尹的府衙,他還怎麼說得清。

夏易搖著扇子,“那你把他抓去吧,順道連我一起帶去。”

大公子上來就要抓人。

“都住手。”一聲女聲回蕩在大廳內。隻見那紫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淡淡開口說道。她的聲音並不大,卻隱有威嚴,讓人不能反駁。

大廳裏的人停了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地轉過頭看她。

大公子愕然,方才他隻注意到夏易和墨子湛,並未注意到堂上還有一位女子。紫衣女子並不絕色,隻有那雙眼眸細看之下奪人魂魄,卻並不妖媚,仿佛古泉般讓人安心。

大公子雖惱,卻不敢出言不遜,隻得道:“你不過是一個娘們兒,這裏哪有你插嘴的份。”

她也不生氣,含笑道:“不敢插嘴,隻是想說出一己之見而已。”

“你是誰啊,報上名來。雖然你長得不怎樣,不過說不定看在你出身好的份上,本公子就勉為其難納你為第十一房小妾。怎樣,夠你光宗耀祖了。”大公子見她語言溫柔,話語之間再無尊重。

夏易忍笑道:“你看吧,連他都這麼說。我說的不錯吧。”

寧河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止住了笑容。

“這麼凶悍,真是不減當年。”夏易調侃道,隨後還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見到寧河揚眉舉起了手中的茶杯,他連忙改口道:“女中豪傑當如是。”廳中的人看見他們這樣調侃,不禁啞然。

夏易撇過了頭,不去看她,對著大公子正色道:“夏某覺得大公子還是收回誠意比較好。”

大公子皺眉道:“為何,難道本公子配不上她?”言語之間,他的八字眉更斜,讓整張臉看起來十分滑稽。

夏易忍笑道:“如此真女子,娶回去必定要為正室。況且,你也娶不起她。”

“為什麼?她到底是誰?”大公子疑惑道。

不待夏易回答,寧河搶道:“我隻是當今馨寧長公主身邊的婢女黑雨。這次奉長公主命令,探查禦用樂師的選拔情況。”

大公子立馬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今天是怎麼了,盡是惹了惹不起的人物。先是靜襄王,後是馨寧長公主。要是讓父親知道了,還不扒了他的皮。

他隻得陪笑道:“原來是黑雨姑姑啊。本公子,哦不,我隻是代替父親過來看看,看到比賽這麼順利,我們都很高興啊。哈哈,哈哈!”他諂媚地笑著,一張肥臉令人作嘔。

寧河站起身來,淡淡道:“聽聞令尊京兆尹大人巨資資助攬琴閣,如此忠心,黑雨替長公主道謝。等我回到宮中,一定向長公主美言幾句,給大公子一個合意的官職。這樣可好,大公子?”

大公子一怔,他確實無業在家,被父親斥責過無數次。然而黑雨姑姑不僅不談追究他的過失,反而稱讚他忠心,要給他一官半職。他頓時眉開眼笑,道:“好好,謝謝姑姑,謝謝姑姑。”

他心下卻想父親再也不會說他無能了。

想到此處,他挺直了腰板,得意地回望四周。

寧河道:“那大公子可以讓你的侍從放開墨公子了麼?”

“好好,你們這些飯桶,還不快放了墨公子。”他呼喝著手下的人,怒道。

圍著墨子湛的人散去,夏易使了個眼色,攬琴閣的侍從也退了下去。這時,夏易笑道:“還請大公子到前台賞琴。請!”

大公子高興地跟著攬琴閣的侍從走了出去,那群烏合之眾也隨即跟了出去。

墨子湛對寧河和夏易恭敬地一拜,道:“謝先生,姑娘替子湛解圍。子湛永記於心!”

夏易笑著扶起了他,“用不著這些虛禮。快去比賽吧。”

墨子湛抬頭,看見寧河笑著看著他。

寧河笑道:“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說罷轉身離去,留墨子湛一人愕然。

夏易走到了寧河旁邊,低聲道:“怎樣,雙簧我配合的還不錯吧。我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幫你一把。有沒有什麼獎勵?”

寧河瞟了他一眼,“夏閣主才是人財雙收。還要什麼獎勵,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什麼都瞞不過你。”夏易苦笑,無奈地搖了搖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