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纓說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滕燕賜很淡然的說道:“吩咐倒不算,隻是想問問你,你也算是看著雲初長大的,雲初最聽你的話……算一算長公主的年紀也不小了,普通女子也該出閣了,你可有什麼好的人選推薦,長公主是到了相駙馬的年紀了。”
他的話一出,郎纓臉色一下就僵硬了,臉上明顯有些苦澀,嘴角挑起一絲苦笑,頓了頓,嘴上卻說道:“長公主的終身大事,卑臣不敢妄言。”
羅瑞雪有些無奈的看了滕燕賜一眼,明明是藥賜婚,結果還要先扮黑臉,明顯是在試探兩個人。
而郎纓這種個性,忠君忠國,總是把自己的個人感情放得很隱蔽。
燕雲初則是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眼圈紅紅的,似乎馬上要哭出來,抓著羅瑞雪的手,說道:“瑞雪,我不要嫁人,別讓我嫁人,我……我……”
滕燕賜則是繼續扮演黑臉,說道:“為何不嫁人?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總該懂些事情,一個女子家家的,過了年紀還不出閣,旁人要怎麼看你?”
燕雲初似乎是鼓足了勇氣,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滕燕賜,很堅定的說道:“我……我想嫁給郎大哥!”
郎纓吃了一驚,說道:“長公主!”
燕雲初則是委屈的咬著下嘴皮,看著郎纓。
滕燕賜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隻是挑眉說道:“但是朕看郎纓的意思,似乎是想給長公主另覓佳婿的,是麼?”
燕雲初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抽泣的說道:“我不要!我喜歡郎大哥,隻想嫁給郎大哥!”
滕燕賜說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意思說了算的。”
他說罷了,就看向郎纓。
郎纓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這才忽然屈膝跪在地上,說道:“卑臣卻是中意長公主。”
他的話音一落,羅瑞雪明顯鬆了一口氣。
滕燕賜說道:“哦?是這樣?郎纓,你可想好了,你現在是將軍,等幾年之後,會官拜上將軍,飛黃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作為駙馬,並沒有任何實權,不過是個續弦,更何況是……”
他說到這裏就沒再說,郎纓已經明白了,更何況是叛賊的親妹妹,這樣的駙馬。
郎纓隻是頓了一下,隨即說道:“若是陛下不棄,卑臣願迎娶長公主。”
他一說完,燕雲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趴在郎纓的肩窩上,抽抽噎噎的說道:“郎大哥,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郎纓的眼神一時間很溫柔,輕輕撫摸著燕雲初的頭發,笑道:“怎麼可能。”
羅瑞雪歎了口氣,對滕燕賜說道:“好了,本身好端端一件喜事兒,非要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你太會作弄人了。”
滕燕賜這才說道:“別跪著了,都起來罷。”
他說著側頭一下,興榮立刻上前,說道:“陛下,您吩咐。”
滕燕賜說道:“去找人擬製,賜婚郎纓和長公主,同時封郎纓為常勝侯。”
興榮有些吃驚,還是立刻說道:“是,老奴這就去。”
郎纓也有些吃驚,震驚的看著滕燕賜,隨即才叩頭道:“謝陛下恩典!”
滕燕賜的聲音很淡,說道:“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這是你選的路,就好好珍惜。”
郎纓又叩頭道:“謹遵陛下教誨。”
這變故太快了,讓燕雲初還在雲裏霧裏,納悶的側著頭看著他們。
郎纓無奈的笑了笑,笑容裏滿滿都是寵溺,說道:“快跪下來謝恩。”
燕雲初雖然不知道謝什麼,但還是乖乖跪下來。
滕燕賜說道:“喜宴辦得隆重些,最近煩心事兒太多了,也給瑞雪衝衝喜氣。”
冷宮裏,楊珂珂戰戰兢兢的蜷縮在宮殿的角落裏。
外麵有些嘈雜的聲音,廢太後茹氏臉色蒼白,瞪著大門,惡狠狠的說道:“外麵是什麼聲音!”
楊珂珂嚇了一跳,哆嗦著說道:“是……是長公主要出嫁了,宮人忙著籌備呢。”
“長公主?!哪個長公主?!”
楊珂珂哆嗦著回答:“就是您的女兒,雲初長公主。”
她一說完,廢太後茹氏和燕明鐸都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楊珂珂。
楊珂珂被盯得哆嗦,她身上打得血痕和淤青還沒有褪去,嚇得蜷縮起來。
茹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生了一個兒子是皇上,一個女兒是長公主!結果呢!結果兒子逃命的時候不管我這個做娘的!我被關在冷宮裏,我的女兒卻好端端的享受著長公主的榮華富貴!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燕明鐸的眼眸裏也閃過一絲陰狠,說道:“母親不甘心,我又何嚐甘心?這個天下本該就是姓燕的,滕燕賜是哪根蔥?母親,這種時候,咱們就不要窩裏反了,我倒是有個計策,能讓滕燕賜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