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犧牲(上)(1 / 2)

陸天行躍過了城牆,沒有任何逗留,全速朝崇山峻嶺飛掠而去。一刻鍾之後,他離開大散關城樓已有三十餘裏,來到一個常人絕難攀爬的山峰之巔,這才停了下來,一看左臂處的箭矢竟是倒鉤箭,不由抽了一口冷氣。這種箭的箭簇蒂部有四個往外伸展的倒鉤,中此箭之人隻能剜肉拔箭,或往前插穿,從前麵抽出箭矢。若是不懂此理,硬要往後拔出,在抽出箭矢之時必定重創出碗口大的傷口不可,如此大的傷口,即使傷在不是要害部位,也容易連帶傷到重要的脈絡,讓人二次受創,嚴重的甚至有性命之憂。

陸天行所中之箭雖然穿透了他的小臂,但是箭尖也隻不過漏出了半分而已,若要抽出來,即使前抽,無疑也會再次受傷。陸天行抽了口冷氣,神色一凜,右掌運氣如刀,“噗”地一把削去羽翼,一咬牙,朝兩根餘下的箭杆的利箭的尾部一拍,“噗嗤”一聲,兩支箭立刻穿出他的手臂,寒光一閃,“噗”的一聲,兩支箭射入土中,直沒箭尾。幸好陸天行早在中箭之時已經封住附近的穴位,阻止傷口處的血氣運行,否則如此大的創口,一定血噴如泉。

陸天行拿出金創藥,敷在傷口上,撕下一塊布,仔細包紮好,然後解開被封的穴道,恢複傷口處的血氣運行,以便能夠迅速地恢複和愈合傷口。

一切處理完畢,陸天行尋了塊石頭,靜坐望天,凝視寒影弄清輝的滿圓玉盤。一陣凜冽的寒風撲來,使他微微覺得有些寒意,洪七公臨別時的話再次回響在腦際:“你曾祖一生圖恢複,忠心為國,赤膽報民,但是朝廷昏庸,奸臣當道,致使你曾祖空有一身文韜武略,卻一生蹉跎。天行,你不用重複你曾祖之道。”

陸天行一聲長歎,自言自語地惆悵道:“洪前輩,恐怕在下有負您的期望了,更有負於先祖的遺願了。今天,唉——今天!”想到今天之事,心下不由一痛,訥訥道:“在下竟被守關主帥視為奸細,如今連做一個通風報信之人的資格都沒了,更何談繼承曾祖遺願?唉,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說著,身體一顫,心中劇烈絞痛,兩行清淚落下,孩童時代的一幕幕紛紛湧現出來,宛如昨昔,其曾祖的身影尤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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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跡罕至的雁蕩山的深處有一座孤峰懸空,高達數百丈,宛如一根天柱擎天而立,尤為壯觀。山峰中部雲台突出,雲台上搭著幾間茅舍,茅舍外麵就是一個寬廣的平台,除了兩側種滿了各種藥草和幾圭菜蔬外,就是一個寬達五六丈方圓的綠草茵茵的草地平台。

茅舍前正放著一個一尺高的、五尺直徑的圓形木桶,木桶上方蒸汽冉冉,一個隻有三歲不到稚童正趴在木桶壁上,咿咿呀呀地歡叫著,這個稚童正是還未到三歲的陸天行。隻不過此時他還沒有正式的名字,陸太公都叫他小伢子。

陸天行看著木桶中碧綠的溫水,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向茅舍內喊道:“太公,這水真好看,我要跳進去玩了,是給我洗澡嗎?”說著,伸出胖乎乎的粉嫩小手撥弄著水,嘩啦嘩啦地抓著水來玩,一邊玩,一邊暢快地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