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使府前的校場離城北這所院子不過兩裏餘,眨眼之際,數百騎兵鐵騎已衝到了跟前,兵馬一分,左右包抄,裏外三層把院子團團圍住。“呼哧呼哧”的火把上的熊熊烈火迎風漫卷,吞吐閃爍,頓時把這裏照得亮如白晝。但見院外槍戟如林,密密麻麻,盔甲如山,層層疊疊,刀兵如牆,森嚴壘立。弓弩臂彎滿月,利箭在弦,萬箭所指正是陸天行,隻見箭簇寒光閃爍,凝聚著死亡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騎兵剛剛布置完畢,上千步兵已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穿越騎兵馬匹之間的縫隙,湧到騎兵前麵,分化組合,最前麵的是盾甲長槍兵,駐著盾牌立地,鋼槍密如灌木草林,林林立立;其後是長刀手,柄柄鋼刀出鞘,凝神壓陣,隨時穿越長槍兵,撲上陣前與敵展開白刃相搏;再後是弓弩手,隻見他們張弓弩如滿月,扳機在握,隻要統領之人一聲令下,便飛蝗如雨,遮天蓋地,任由你是飛鳥蒼鷹也休想逃脫這天羅地網般陣勢。即使逃出步兵之陣,也被騎兵追剿,休想逃跑得了。步兵與騎兵珠聯璧合,更是把這所院子圍得銅牆鐵壁似的水泄不通。刹那,這裏的氛圍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陸天行一見這陣勢,也暗暗點頭,稱許這裏的鎮守使練兵有效,指揮得當,心道:“正如曾祖爺爺所說,這裏的守將果然沒有受到我大宋曆代積弱的影響,相反,深受吳階吳麟兩位將軍之蓋天英雄氣概所鼓舞,練兵得當,治兵甚嚴。目前這個陣勢布得甚是得當,堪當守衛這個邊關重鎮之職。”
正當陸天行尋思之時,外圍騎兵突然讓出一條兩人寬的通道,一名戰將策馬飛馳而來,到了弓弩手之陣的背後,一勒韁繩。駿馬一聲怒嘶,前蹄騰空,嘎然而止。如此精湛的騎術,將士們不禁齊聲喝彩。
陸天行定眼一看,隻見來將年約三旬餘,未達不惑,身體並不雄偉,相反還顯得有些單薄,但其神色從容鎮定,三縷山羊黑須飄散胸前,甚有名將風範,雙目炯炯有神。鞍前掛著一杆丈二亮銀槍,槍尖寒光吞吐,震懾魂魄,讓人不敢藐視其存在。
戰將一揚手中馬鞭,朝陸天行一指,喝道:“乞那賊子竟敢闖入我天朝邊關重鎮,行凶作奸,探我情報。本將命你立刻投降交代,留個性命,否則亂箭穿心。”
陸天行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當成了敵國奸細,如今被邊關將領如此誤會,一聽之下,不由啞然一笑,朝戰將拱手一禮,問道:“大人可是大散關鎮守使吳學階吳將軍?”
戰將神色一寒,對陸天行的行禮視而不見,沉聲喝道:“正是本將。哼,乞那賊子,你既然已知本將親征,還不速來受降?!非逼本將動手不可?!”
陸天行一聽,又朝吳學階恭敬地行了一個進見禮,朗聲辯白道:“吳大人,草民並非賊子,更非敵國細作,請大人且聽草民一言……”
吳學階一聽,嘿嘿冷笑一聲,打斷陸天行的話頭,訓斥道:“好你個奸賊,休得妖言惑眾,速速受降,招認事實,本將可饒你不死。”說著,朝將士們一揮手,喝令道:“眾將聽令,若那賊子膽敢妄想逃跑,立刻擒殺之,不得有誤,有功者賞,失罪者罰。”
眾將士得令,立刻傳開。頓時,將士們更是死死盯著陸天行的一舉一動,決不讓陸天行從自己的眼皮下溜走。劍拔弩張的氛圍更加緊張,宛如千鈞一發,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