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齊聲道:“是,謹記師叔教導,恭送師叔。”說完,大家散開,加緊練功。在一個飛簷角落,一個人影目睹這一幕,暗中冷冷一笑,內心鄙視道:“全真教的劍法精妙絕倫,天下無匹,你郝大通隻悟了個皮毛,其他的雜毛這輩子休想。哼,今天老子就要讓你們斷根絕祖。”想罷,他靜靜地待在飛簷上,等待著機會。
大約三更時分,細鉤似的月亮在西邊搖搖欲墜,隱藏在暗處的人影暗暗道:“好機會!”撲了出來,直奔廚房。隻見他起伏之際均落在無人之處或巡查死角,非常熟悉重陽宮的地形,顯然他對重陽宮的地形下過一番苦功夫。
那人一身夜行衣,蒙著臉,隻露了兩隻眼睛在外,身形並不高大。但是他的輕功甚是了得,騰挪撲閃之際都有三丈餘,快如飛矢,一閃即沒,落地輕盈,有如蜻蜓點水,悄無聲息,重陽宮內的哨崗均被其一一避過。他觀看廚房中無人,立刻閃進,找了兩個可容百斤的大桶,灌滿食油,等巡查之人過去,好象如拿鴻毛般提了這兩大桶油,閃出廚房,直奔藏經閣。到了藏經閣,夜行人凝神屏息,確定一層大門處無人,迅速進入,重新掩門。
蒙麵人轉身過來,看著滿屋子的書籍,暗暗一聲獰笑,心道:“王重陽,我毀了你的根基,看你全真教如何還能在武林中立腳?此後,天下武林唯我獨尊。”想罷,立刻提起桶來,一運真力,“噗”地把桶中的油向書架潑去。可憐這些珍貴無比的典藏道籍都沾上了油汙,不時滴答地往地上濺落,透明晶瑩的蛋黃色油花美麗綻放。蒙麵人欣賞這濺落的美景,覺得這比欣賞那九天落下的瀑布更有一種說不出舒暢。他伸出手來,接住落下的油滴,放到隱藏在麵巾後鼻子處,輕輕吮吸油花散發的濃香,好象是躺在美女身上似的,陶醉癡迷,眼光中看到了整座藏經閣被熊熊的烈火包圍,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什麼人?”蒙麵人正陶醉之際,突然聽到了左側傳來一聲怒喝。
蒙麵人雙眼一眯,嘿嘿一笑,霍然轉向發聲之處,冷冷道:“索命人!”話音未落,人已經如同鬼魅一般飄向出聲之人,“呼呼”兩掌,直取出聲之人的前胸大穴。可憐喝問之人不過是全真教的三代弟子,比趙誌敬等人還底一個輩分,還沒有機會學到全真教的上乘武功。但是他卻業不懼,見蒙麵人如此迅猛撲來,來不得及拔劍,帶鞘地橫掃向蒙麵人的腰際。
蒙麵人沒有料到一個小道士反應如此敏捷,不由點頭道:“有意思,不過遇上了索命的爺爺。”口說手不慢,左手一揮,拍在小道士的劍鞘上,登時把小道士的長劍震飛,右手依然閃電般奔進,“砰”地擊在小道士的前胸上。小道士被這開山巨斧般的掌力重擊,還沒來得及一聲哀叫,內髒全被震碎,屍體橫飛出兩丈開外,“撲通”地跌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蒙麵人知道不可久待,立刻取過火燭,拋在被潑了油的書架上。刹那間,火苗竄起數尺高。書本來就是極為易燃之物,潑上了食油,燃燒得更是迅猛無比,瞬間,熊熊的烈火如同火龍似的橫掃其他書架。一眨眼之際,藏經閣一層熊熊燃燒起來,火浪一層高於一層。
藏經閣內外的人立刻驚覺,紛紛闖出來,驚嚇叫嚷著:“失火了”、“救火啊”等等,衝向水缸,滔水滅火。刹那間整個重陽宮如同被桶了的馬蜂窩似的,亂成一團。光膀子的、沒穿外套的、衣服扯爛的或衣冠整潔的,都撲上來滅火。
蒙麵人見目的已達,雙足一點,如同衝天的大鶴似的急速飛逝,在半空中隻留下一道淡淡的人影。就在蒙麵人剛剛劃過天宇的一瞬間,又有一條灰色的人影急速掠過,快如利箭一般追趕蒙麵人。此人正是目前鎮守重陽宮的全真七子之一的“廣寧子”郝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