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讚許地瞥了一眼巴師巴,向軍民捋須含笑,心道:“國師始終與我鐵木真同在一條戰線上,果然稱職,不得不再次賞賜他。”
正當軍民歡聲雷動之時,山穀上空也風雲突變,領頭大黑雕突然一聲長唳,帶領八個大臣衝天而起,再次形成半圓狀的包圍圈,利箭一般撲向白雄雕,欲一舉殲滅白雄雕。白雄雕站在山石巨岩上引頸大叫,突然展翅狂撲,牛牯般大的身體騰空而起,速度之快令勁箭飛矢失色,竟然搶在九頭黑雕收緊包圍圈之前衝了出去,半空中一個折身,對準領頭大黑雕俯衝下來,堅硬如鋼一般的利爪直撲向大黑雕。
“兵行奇招,出其不意,果然厲害!”鐵木真看到如此突然的變化,心下也不得不佩服這些偏毛畜生的高明戰術。
“好,好,好!”郭靖見大白雕大展雄姿,情不自禁地大聲歡呼,高興得蹦了起來。拖雷雖然妒忌郭靖,但他依然是個剛滿十四歲的孩子,心性十足,一下子被群雕的精彩搏擊吸引住了,也跟著郭靖歡呼起來。
大黑雕突然間失去了目標,正要尋找,驟然間頭上惡風大作,引頸一看,雄白雕的巨大身影鋪天蓋地般壓來,鋼鐵一般的利爪幾乎抓到自己的頭部,那敢怠慢,雙翅急撲,扇出巨大的漩渦,借這兩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急速斜斜下滑,箭一般竄了出去,堪堪躲過白雕的淩空一擊。另外八頭黑雕見白雕來勢凶猛,哀鳴不已,倉皇撤退。
郭靖完全被這無比精彩的場麵吸引住了,目光死死地鎖住每一頭大雕中的任何一個動作,哪怕是倉皇逃竄的動作也不放過,癡癡想道:“好厲害的搏鬥,好高明的逃竄,就象高手搏鬥似的,生死全在於刹那之間。”
拖雷看了一會雕群搏鬥,目光又移到郭靖的身上,見他癡癡入迷,神色中對大白雕無比敬仰,心中一酸,妒意又起,忖道:“好,你喜歡,叫你喜歡。我偏不與你一樣,偏要喜歡黑雕。哼,郭靖,是你害了大白的。”想罷,取出特製的雕翎箭和火箭,把一切都準備好,拉弦上箭,氣機死死地鎖住大白雕,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
“對,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郭靖再次看到白雕淩空下擊,一腳先探出,另一腳後出,心下一凜,隱隱約約之間感到與武學相通,更加仔細地觀看雕群之間的搏鬥,努力地想找出一個頭緒來。
江南七怪見郭靖陷入沉思,怪模怪樣地癡傻,不禁麵麵相覷。柯鎮惡雖然無法目睹,但是聽覺非常靈敏,感覺不對,特別留意其他六人和郭靖的呼吸等動靜,發現郭靖呼吸綿長悠然,正與平常進入練功狀態一樣,心下詫異,忖道:“這樣的場景,靖兒能夠進入練功境界?是什麼原因?”不由低聲問道:“七妹,靖兒在幹什麼?”
韓小瑩擔心道:“大哥,靖兒在看大雕打架,很入神,癡癡傻傻的,我們都有點擔心他。”
“擔心什麼?”
“擔心他輸了一局,心結無法解開,會導致他的性格變化。”
柯鎮惡略一沉思,搖了搖,笑道:“不會,靖兒不是那樣的人,這等雞毛蒜皮的事,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韓小瑩憂心道:“可他現在很癡,呆呆的,好半天了,都沒有離開過雕群一眼。二哥,要不你去叫靖兒一聲。”
“不可!”南希仁突然道,伸手攔住朱聰。
韓小瑩一跺腳,道:“四哥,什麼不可,靖兒都快瘋了。”
“神態!”南希仁還是這般言簡意賅,說了兩個字,又沉默了。
韓小瑩氣得直跺腳,急道:“四哥,你能不能多說兩句,靖兒這樣,我都急死了。”
朱聰一聽,稍稍愕然,停住腳步,按照南希仁所說,仔細留意郭靖神色和目光,心中恍然,低聲道:“大家都別急,七妹,你也別急。你們看看靖兒的神態,是不是與行軍打仗決策時很相象?”韓寶駒等人一聽,目光立刻集中到郭靖的身上,均點了點頭。
柯鎮惡沒能看到,連忙問道:“怎樣?”
朱聰道:“大哥,靖兒現在就是與行軍打仗決策時一般模樣,癡醉如狂,我猜想他一定是從雕群之間悟出一些排兵布陣的心得來。”
“正是如此!”張阿生接口道。他自從得到郭靖傳授“九重玄天功”後,不僅把體內的“九陰白骨爪”的毒盡數逼出,而且內功修為日漸加深,同時又得到韓小瑩的芳心,對郭靖的關愛簡直有如自己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