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騎在馬上,滿心喜悅地看著這支用郭靖訓練方法作指導的,由劄木合嚴格訓練的飛豹軍,暗中發下狠勁道:“郭靖,以前沒有機會讓你見識我的能耐,這一仗一定要打出本殿下的威望出來,壓壓你的威風,讓你知道誰才是大漠的第一英雄。”
飛豹軍在離縹緲峰靈鷲宮大約二十裏地的一個山穀中潛伏,修整了一天,恢複精力。當天晚上,借助半圓的月亮,拖雷命三千軍士一切就備,策馬狂奔,直往靈鷲宮,直到不能使用馬匹的時候,立刻下馬,迅速撲向靈鷲宮。
自從一百多年前虛竹入主靈鷲宮之後,廣積善德,解散了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勢力,同時宮內也讓許多人回家去,再加上地處西域苦寒之地,日漸式弱,再也不複當年武林第一宮的情景。幸好每任宮主的武功均為一流境界,加上累積下來的威望,才不至於讓江湖些小有可乘之機。靈鷲宮太太平平地過了一百多年。也許太平過久,整個靈鷲宮都疏於防範了。從山腳到半山腰處的崗哨基本上都是在睡夢中被拖雷的先行部隊一一解決掉了。
將士們如潮一般洶湧而至,很快就過了過斷魂崖、失足岩、千丈澗等三處天險。這些往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如今竟讓被飛豹軍如履平地。他們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千丈澗與仙愁門之間的連接天橋處。隻見兩條相隔一丈寬的鐵索橫亙於近十丈寬的懸崖上,下麵的深淵黑咻咻的,不見穀底,若是掉了下去,任憑你銅皮鐵骨也定然屍骨無存。
飛豹軍的士兵們早有準備,立刻把厚厚的木板鋪在鐵索上,後麵的士兵立刻跟進。正鋪到半途,突然對麵火光一閃,一個蒼老的女聲喝問道:“誰,口令!”
帶頭的百夫長一聲喝道:“射!”刹那間,利箭如雨,破空直射向火光中探出來的那半個身影。“啊——”一聲淒厲的慘叫撕破了靜謐的夜空,探出半身的放哨女子在驚疑中變成了刺蝟,她的淒厲慘叫也立刻驚醒了一起放哨的同伴,火光立刻在對麵的熊熊燃燒起來。
拖雷一見,偷襲計劃已經敗露了,不得不轉成強攻。他刷地抽出腰刀,陰著臉,咆哮道:“神射一隊瞄準對麵右邊上山的路徑,二隊取左邊,一有動靜,立刻射殺,三隊四隊做後備,保持射擊火力。先鋒營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把木板鋪過去,五隊掩護先鋒營。後退者,斬!”
在仙愁門值夜的正是鈞天部的符敏儀、石嫂和餘婆婆。如今餘婆婆已經被射殺,隻剩下了符敏儀和石嫂。符敏儀一見餘婆婆慘死,怒火三丈,“唰”地抽出柳葉刀,便要衝出門外。
石嫂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拉了回來,拽住不放,喝道:“使不得!”
符敏儀也非鹵莽之人,隻是情急之下沒有細想,如今被石嫂當頭棒喝,立刻醒悟過來,連忙問道:“怎麼辦?如何通知尊主?”
石嫂瞥了一眼石門外迅速推進的先鋒營,悲嗆道:“符妹子,我們這裏太平時間太長了,疏於防範,連報號的響箭都沒帶,致使賊子有機可乘。唯一能夠阻攔敵人的就是弄斷外麵的鐵鏈。立刻開鎖!”說完,把靠近自己的開鎖機關捭上。符敏儀立刻配合,也捭上了身邊的另一個開瑣機關。
“哢嚓,哢嚓!”兩聲,鎖住兩條鐵鏈的大鎖立刻彈開,手臂般粗的鐵鏈自身重力就有千斤以上,加上幾十個先鋒營的士兵,其下墜之勢更是威猛無比,宛如兩條巨龍躍入深淵一般在半空中閃電劃過,轟隆隆地抽打在千丈澗的懸崖上。刹那間,橋上的士兵如同斷線的紙蔦,頃刻之際全都湮沒在不見穀底的深淵中,空中縈繞著他們撕心裂肺的慘叫,遠遠傳開,回蕩於群峰之中,久久不絕。石嫂和符敏儀激動地擁抱在一起,複仇的淚有如泉湧,簌簌落下,感謝上蒼眷顧自己,半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拖雷眼看就要到手的果實竟然在刹那間全破滅了,一陣血氣上湧,鹹腥刺鼻,雙目盡赤,如血的鮮紅幾乎可滴出來,臉色蒼白得可怕,整個身體如篩糠似的不停哆嗦。
“殿下——”赤老溫一見大驚失色,忙撲上來,驚栗道,“如今既然不可為,則不為。尋找機會,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