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七怪見陳玄風身受南希仁全力一擊,竟然毫發無傷,均大驚失色,暗暗咋舌道:“銅屍的名號果然不虛,隻怕丘處機也無此能耐吧。”眾人想歸想,卻也不敢怠慢,立刻奮力接戰。
朱聰連連化解了陳玄風的幾記淩厲攻勢,腦中靈光一閃,暗道:“凡橫練功夫之人,身上必有一處功夫練不到的罩門,這地方柔嫩異常,一碰非死即傷,不知這魔頭的罩門在何處?我何不找找?!”打定主意,他縱高竄低,烏金鐵骨扇連連晃動,直取敵人頭頂“百會”、咽喉“廉泉”兩穴,接著又點陳玄小腹“神闕”、後心“中樞”兩穴。見陳玄風防守如常,知道這兩處並非他的“罩門”所在。朱聰見陳玄風沒有覺察到自己的意圖,心下暗喜,繼續快攻尋找陳玄風的“罩門”。霎時之間,他連試了十多個穴道,要查知陳玄風對身上哪一部分防護特別周密,那便是“罩門”的所在了。
數招一過,陳玄風看著滿場遊走的朱聰,見他每次都是一觸即離,而且所落之處都是穴位所在,卻沒有像他人一般下重手,立刻明白朱聰用意,一邊故意給朱聰點戳,一邊嘲笑道:“鬼窮酸,你爺爺的功夫練到了家,全身沒罩門,你是白費功夫了。”說著,倏的一抓,一把抓住了朱聰冒進的手腕。朱聰大驚,幸而他動念奇速,手法伶俐,不待他爪子入肉,手掌翻動,已將鐵扇塞入了他掌心,並重重撞擊陳玄風掌心的“勞宮穴”,冷冷喝道:“給!”
陳玄風手心一痛,突然覺到手裏有一件硬物,想不到朱聰會主動放棄兵刃,不由一呆。朱聰趁此機會,已把手掙脫。陳玄風也怕扇上真有毒,立即拋下。
朱聰躍開數步,提手一瞧,隻見手背上刻著深深的五條血痕,不禁全身冷汗,眼見久戰不下,己方倒已有三人被他抓傷,敵人卻是愈戰愈勇,心下黯然,忖道:“難道我們真的要暴骨荒山?”
陳玄風“哈哈”一笑,道:“賊婆娘,你熱身夠了,這邊交給你來玩玩,我來收拾這個小雜種。”說完,也不待梅超風同意,立刻向郭靖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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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下,一條黑影施展全真派的“金雁功”,在草叢中隱伏躍動。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完顏康。他神色變化不定,心中不斷祈禱道:“江南七怪,但願你們別那麼膿包,一定要拚個連敗俱生,小爺我好收漁利。”快到淩空高台下麵時,果然聽到劇烈的打鬥聲,金刃破空之聲異常急速淒厲,完顏康心中大定,暗暗喜道:“好,就是要拚個魚死網破,最好都她娘的全死了!”
他來到淩空高台的懸崖下,隱伏起來,警惕地掃視四周,發現再無旁人後,立刻施展金雁功,極為謹慎地爬上懸崖,摸向淩空高台。當他到了高台邊緣時,屏息,緩緩探頭出來,看到江南七怪等人雖然處於下風,但是黑風雙煞想要取他們性命也絕非易事,心下篤定。
完顏康的目光落到正與梅超風作生死搏鬥的郭靖時,他的心立刻一顫,忖道:“那臭小子竟然有如此能耐?當初黃河四鬼得以回營,純屬僥幸。”想到這裏,額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越想越害怕,又暗暗道:“幸好這臭小子蠢笨,沒有留心此事,否則我們必將一潰千裏。”
完顏康附在石壁上看了片刻,感覺身體漸重,正是內力不繼的端倪,不敢在高台上久留,下了高台,找了個隱秘的地方,以逸待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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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見陳玄風如同蒼鷹撲兔一般襲來,不僅不怕,反而喝道:“取爾狗命!”話音未落,身形一展,猶如鯤鵬展翅,直衝鬥牛,竟有三丈餘高。半空中,他手中長劍一震,宛如靈蛇飛舞,“哧哧哧”三聲,挽了五個鬥大的劍花,死死罩住陳玄風的全身,劍尖寒光四錯,莫測變化。突然,隻見銀光暴長,有如貫日長虹,閃電一般直取陳玄風的頭顱、雙肩、前胸和背心,一招同取五處要害,淩厲無匹。
陳玄風一見,著實嚇了一大跳,暗暗驚駭:“臭小子內力之強,遠勝江南七怪!卻是為何。”在郭靖莫測變幻的淩厲攻擊下,陳玄風隻是心電一刹那,卻不敢有半點托大,更不敢有半點怠慢,雙足驟然一釘地麵,人立刻往後仰倒,幾乎帖服到地,恰恰讓過了郭靖的淩空淒厲的一擊。但是劍氣所到,掃在他胸部,也隱隱火辣辣地生痛。陳玄風見郭靖的長劍依然猶如探海神針,直往下戳,一聲獰笑,右掌“嘭”地擊在地上,身體立刻活生生地側移三尺,滴溜溜地橫向旋轉,衝向郭靖的上方,突然一躬身,雙臂暴長,幽藍陰森的十指分別抓向郭靖的後腦和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