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眾人一見,立刻歡聲雷動,即使術赤心下也不得不被郭靖的神勇所震懾。正在撕殺的士兵更是受到極大鼓舞,如同下山的猛虎似的,銳不可擋。
此時,鐵木真深深吸了口氣,回過神來,神態猙獰,高舉冷森森的馬刀,正要下達屠殺命令,驟然看到郭靖已經把拖雷救出,並放奔馳回來,立刻喜從天降,當場又愣住了。
拖雷剛從閻羅王手中撿回一條性命,見自己正坐在郭靖的麵前,不由大怒,雙眼通紅,厲聲喝道:“郭靖,誰要你救我!放開我,我要殺,殺,殺!”說著,掙紮要回敵陣殺敵。
郭靖沒想到拖雷會如此掙紮,幾乎被他擠下馬來,不敢再讓他掙紮,一把抓住他的腰帶,把他提離馬背,如同抓了俘虜似的,策馬回營。
拖雷沒想到郭靖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不由大怒,心火上湧,加上精力耗盡,雙眼一黑,竟然昏迷過去了。
郭靖回到山上,把拖雷交給侍者。拖雷此時正好醒來,一拳打翻侍者,跳了起來,怒道:“郭靖,貪生怕死的孬種,誰要你救我?死在戰場上,也好叫天下知我拖雷是條漢子,不是孬種,要比你這孬種英雄了得。”說著,“唰”把侍者的腰刀抽出,翻身上了侍者的馬,就要再次衝入敵陣撕殺。
鐵木真挾手奪過拖雷的腰刀,喝道:“不得胡鬧。要不是郭靖救了你,你小命早就沒了。”
拖雷氣血上湧,強道:“誰要他救?我不要他救。他是孬種,不是勇士。我死也也不要孬種救我!我要殺,殺,殺……”
“住口!”鐵木真厲聲喝道,“郭靖能於千軍萬馬中救你,不是孬種,是勇士!”
“爹,你什麼都向著郭靖,他什麼都好,什麼都比孩兒強,認他做兒子算了。”拖雷紅著臉,委屈地叫嚷道,跳下馬來,頭也不回,氣衝衝地甩手向帳中走去。
鐵木真神色一抽,心中一痛,暗中惆悵:“唉——拖雷,枉我如此疼愛你,也枉你‘大漠神童’之稱。難道你不懂嗎?剛才郭靖孤身救主,氣壓三軍,士兵已經把他當成了神,此時,即使我也未必能壓住他,他一倒下,軍心立刻渙散,我們安有命哉?”想著,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千方百計地限製郭靖,消除郭靖的影響,可到頭來郭靖一個單騎救主就把圍牆全盤推dao,而且自己不得不依靠郭靖。鐵木真心裏空蕩蕩的,無所依靠,再也不象以前那樣勇往直前,再也不象那樣叱吒風雲了,甚至感到有點畏首畏尾的,無限惆悵,暗暗道:“郭靖,你到底什麼人?”想著,臉部肌肉不停抽搐。
山上眾將一見拖雷竟然衝撞鐵木真,鐵木真那落寞的神態也落入他們眼中,都紛紛上來安慰鐵木真。
鐵木真一顫,神色一肅,高聲喝道:“諸位不得為此逆子分心,如戰場失誤,軍法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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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從下午的申時三刻(15:45)一直持續到半夜子時五刻(0:15),乃蠻人的最後一口勇氣被徹底打跨了,紛紛投降。鐵木真命令清點人數,殲滅乃蠻人一萬多,俘虜了近兩萬,己方竟然隻損失了九百餘人,實屬戰爭史上一個以少勝多的奇跡。他把近兩萬俘虜剝掉衣甲,然後分成四份,一份送給大金國,一份送給桑昆,一份送給劄木合,最後一份留給自己。
桑昆看到自己獲得的俘虜雖然人數也有四千餘,大多是老弱之人,根本不能與金國的那份相比,更不能與劄木合或鐵木真的相比,氣得眼珠都綠了,但是自己剛才確實沒有參與戰爭,不能說什麼,表麵上拱手多謝,心中卻詛咒道:“鐵木真,你果然有謀逆之心。我爹年邁老糊塗,易被你迷惑,我桑昆卻不是三歲小孩,更不是老不死。哼,好一招一箭雙雕的奸計,既然讓我領情,又讓這些廢物消耗我們的糧食。嘿嘿,走著瞧。”
完顏洪烈掃見桑昆噴火的神情,略一沉思,明白關鍵所在,不覺察地冷冷一笑,心道:“鐵木真,你死定了。”想罷,向桑昆一拱手,含笑問道:“桑昆將軍,據小王所知,在大漠中你父子兩的糧草最為充足,多養幾千人不成問題吧?”
“王爺說得不錯,奴才是有些糧草。”
“桑昆將軍果然爽快。”完顏洪烈挑起大拇指,讚道,“此地離我大金國中都(今北京)有數萬裏之遙,小王本次來封賜你們,隻帶了剛剛夠我們三千兒郎用的糧草,入今突然多了四千多人,這豈不是僧多粥少?何況這些人祖輩都是生活在草原上,小王怎能強製他們到京城?這樣吧,我把他們轉送給桑昆將軍,萬望將軍不要推辭這件積善積德的好事。”說著,偷偷地向鐵木真和劄木合掃了一眼,果然見他們神色變幻不定,目中怒火時長時短,心下得意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