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埋伏的博爾術、赤老溫聽到總攻的戰鼓聲,立刻拔出指揮的馬刀,一馬當先衝了出來,分別從乃蠻人的左右後側翼殺出,封住乃蠻人的後路。哲別則邊掛上強弓,邊衝出陣地,抽出寒光閃閃的大馬刀,帶領本部人馬,從山坡上衝了下來。這三隊人馬如虎入羊群,左衝右突,沒有多久就把乃蠻人分割成不能互相照應的幾十塊。眾人如同砍瓜切菜似的,奪走了無數乃蠻人的性命。
拖雷餘光一瞥郭靖,見他如木雕似的,駐馬不發,凝視著山下撕殺的雙方,心下好奇,策馬靠了過來,問道:“郭靖,你為什麼不下去殺敵?”
郭靖搖了搖頭,道:“兩軍對戰,切忌主將陷入衝殺之中……”
拖雷連連皺了皺眉頭,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問你為什麼不下去殺敵,你道來一大通理論。這難道我不知道?我們要是勇士,不是懦夫的,有種就跟我來。駕——”說罷,一提韁繩,雙腳一夾馬腹,掛弓取大馬刀。刹那間,人馬如射出的箭,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身影。
郭靖見拖雷如此性急,不由一愣,但是依然不為所動,好象一尊木雕似的,掃視著戰場。一旦看到某人危急,他手中的三十三石的鐵胎硬弓立刻弦起箭出,例無虛發,一箭奪取敵命。
拖雷三次遇險,都被郭靖所救。他突然大聲叱吒,雙眼噴火,輪起馬刀,全力施展出柯鎮惡所教的“瘋魔杖”。刹那,刀光如練似匹,暴卷數丈方圓的一切,人來人碎,馬來馬斃,兵刃齊短,肢體橫飛,鮮血暴濺,如同漫天的血雨似的,覆蓋一切。
郭靖見拖雷驟然間變了心性似的,整個人成了一頭噬血的瘋虎,不由愣道:“拖雷這是怎麼了?”
遠處,完顏康對此看得一請二楚,向完顏洪烈低聲道:“父王,拖雷不過是個氣量狹小之人,縱有才能,也不過一個龐涓爾,不足為濾。倒是那臭小子絕對是個可怕的對手。”
完顏洪烈知道完顏康說說的“臭小子”是指郭靖,點了點頭,冷森森道:“絕對不能讓他見到明天的太陽。”
正當完顏父子縱論郭靖生死之際,乃蠻人已經知道拖雷身份,頃刻間,如同潮水一般湧向拖雷,以圖抓住拖雷要挾鐵木真。可憐拖雷雖然跟隨“江南七怪”練武近五年,身體力氣都非一般勇士或大將可比,但是不象郭靖那樣擁有“九重玄天功”的絕頂內功,力量很快就不繼了,周身酸麻,兩手幾乎都拿不動二十多近重的百煉馬刀,頓時危險重重。可是當他的餘光看到郭靖如同天神一般勒馬在山上時,不知從那來了一股瘋勁,連連撲殺近身之敵。
郭靖大駭,連續不斷地射殺威脅到拖雷的乃蠻人,五十多枝箭頃刻告罄,不敢再逗留在山上,對者勒米喊道:“者勒米將軍,你注意敵之傾向。”邊說著,一邊催馬衝入敵陣,直奔拖雷而去。
“當啷——”一聲,拖雷雙手一痛,百煉馬刀被敵人用狼牙棒磕飛到半空,那股力道沿著雙臂洶湧撲來,重重地撞擊在胸中。他立刻感到喉中一甜,“噗——”噴出一口鮮血。他目光一掃,心下大駭。數十件兵刃鋪天蓋地的一起齊向他橫掃過來。
山上的眾將一見,嚇得神色蒼白,卻也無法救援。鐵木真揪心一痛,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郭靖一見,手中三丈餘的牛筋索立刻抖出,猶如神龍出雲一般撲向拖雷的腰身,正是馬王神韓寶駒看家絕技“金龍鞭法”中的“遊龍出水”。隻見那繩索速度之快簡直有如閃電,刹那間,後發先至,到拖雷身前。郭靖手腕立刻一抖,正是“盤龍纏柱”。那繩索好象有了靈性似的,立刻纏住拖雷的腰。
此時敵人的兵刃也閃電般撲來,離拖雷不足一寸。拖雷雙眼一閉,等待被攔腰截斷和砸成肉餅……
郭靖不敢怠慢,立刻一拽,功力所到,頓時“撲通”地把拖雷拽下馬來。就在這閃電的刹那,“當啷啷”的兵器相交聲暴起,巨大的馬頭被橫掃成數段,馬身也轟然倒地。
描述雖慢,實際整個過程不過是電光石火這麼一刹那,拖雷在閻王殿中走了一遭,又回到了陽間,躲過了一劫。國靖未等乃蠻人反應過來,立刻一拽繩索,把拖雷從地上拽飛到半空,伸手一把抓住拖雷的腰間衣帶,策馬狂奔回營。
山上的眾人一見,立刻歡聲雷動,即使術赤心下也不得不被郭靖的神勇所震懾。正在撕殺的士兵更是受到極大鼓舞,如同下山的猛虎似的,銳不可擋。
此時,鐵木真回過神來,抽搐的神態猙獰,高舉寒冷的馬刀,正要下達屠殺命令,驟然看到郭靖已經把拖雷救出,並放奔馳回來,立刻喜從天降,當場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