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出來後,一旁劍拔弩張的兩人立馬熄火,裏正趕緊迎上去:“怎麼樣殿下,是不是囤了好多糧食?他們也太自私了,怎麼能藏私糧呢!”
公上驍等他說完,麵無表情一字一句道:“他們沒糧。”
“怎麼可能?!”
“他們每年都去其他鎮上施粥散糧,你們不知道?”公上驍就這麼直直地盯著裏正,後者直接失語。
過了一會,裏正才開口:“殿下,我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糧食那麼多,怎麼可能沒餘糧?而且他們怎能不緊著水雲鎮呢,這裏才是他們的故地。”
公上驍一手止住了南邵遞過來的椅子,“糧食是他們種的,隻需按要求繳納一定數量的即可,其他的……你管不著。”
“這……”
裏正為難了:“殿下,您是知道現在糧食緊缺,更應該集中分配,清酒村納稅不多剩下的都浪費了啊……”
公上驍沒再聽了,邁著大步往外走,川裏緊跟在後。
“殿下,不留下吃頓飯呐,南邵請咱吃飯呢……”公上驍猛的停下腳步,頭也未回,唬得川裏縮縮脖子也不敢說話了。
凡翊適時和南邵等人告別。
回去之後,公上驍飯也沒吃,就不知道去哪了,川裏揣了幾塊餅子在兜裏,手摸在腰間跟了過去,直到明月當空掛二人才回來。
月光淅淅瀝瀝的從窗外滲透進來,帶著夜晚說不出的清涼。
公上驍躺在床上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回想著倉庫中公上琰話落之後,凡翊對他說的話。
“八殿下,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和九殿下看到的那群夾道相迎的村民是什麼模樣嗎?一個街道卻沒一個出來做營生?知曉你是公上八殿下卻也不驚訝?”
“先是百姓訴苦,後是客棧試探,進一步好拿捏你,隻是為了糧食?”
他午時去了街外圍那家殘破的土房子,也去了郊外,他才明白,土房子才是常態,過得好的隻有鎮中的平民還有清酒村裏的人。
“公子,這房子在這鎮子出現之前就有了,可能……太破了,他們要拆了,拖了許多年,孩子爹也終是在五年前走了。”
連打帶克扣糧食等,沒熬過去,瘦的骨頭都出來了,昨天她兒子生辰,衣服是人送的。
……
“山上一野草呐,有土就能長阿。”
公上驍猛的翻身下床打開了門。
隔壁房間,公上琰、凡翊正坐於桌前,凡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十二歲,雖心智比之弱冠,卻還是太單純,把人都往好了想,殊不知你對人笑,別人也未必笑對你,深沉不知心計,純粹也非蠢。”
“他啊,就是太幹淨了。”
“少將十二,一堆人吃了他,親近九殿下而不自知。”
“八殿下,要不進來說會話吧?”凡翊隔空對著門扇喊話,說了那麼一堆話,總算等來人了。
門頓了一會才開開,公上驍踟躕著走上前,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你們怎麼懂這麼多?”
在他們麵前,他就像一個小孩一樣,明明九弟比他小一個月,明明他們都未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