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儀在電話那端說出了事由,末了還不忘再三囑咐:“蕭海哥,千萬別給我姐知道了!”她這會兒哥都喊上了,生生地讓蕭海覺得自己和陳棠之間有了一種很奇妙的聯係。
蕭海將手機還給吳麗,卻不料碰上她冷颼颼的目光,她說:“你什麼時候離開陳家?”
“你管我幾時離開?”蕭海拿過自己的春外套,徑自下樓了。路過雜貨鋪時,陳棠正拿著計算器在算賬,她微微彎身,身子呈現出美妙的弧度,他看著看著就有些控製不住地遐想非非了。
好在,理智勝過男人本性。蕭海對著陳棠說:“我有事出去一趟。”哪知,陳棠頭也沒抬,敷衍地說道:“哦,好。”
蕭海頓覺自己——其實挺失敗,其實有點混蛋地意淫。
風鈴又是‘叮咚’一聲,蕭海出去了,接著吳麗出去了。一直快到店關門的時間,蕭海還是沒回來,陳棠決定不等他了,可就在這時候,吳麗又蹬著自行車匆匆趕到。這一回,她臉色慘白,淒慘地說:“陳棠,快!快跟我去市派出所保靜儀!”
陳棠傻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但很快,她聯想到了早上那通電話,又聯想到了蕭海出門未歸,可是想清了,大腦還是一片空白。虧得吳麗鎮定些,她帶著陳棠急匆匆趕到市派出所,門口卻被一大群記者圍住了,白花花一片閃光燈,問的全是:“林局長,對於這一次的破獲地下賭場有什麼感想?是公安局計劃已久的嗎?”
記者鏡頭前立著一位老警察,他淡定自若地說:“賭博在一定程度上等同於毒品,它蠱惑人心,這一次的破獲是我局計劃了三個月的成果。我的感想就是讓更多的人意識到賭博的危險性,讓更多沉迷賭博的人重新做人!”
記者們紛紛鼓掌,那些掌聲快淹沒了吳麗的呼喚聲。陳棠聽不清她的話,但能跟上她的步子,隻是有些虛空。等進了派出所裏頭,她頭一次覺得——原來派出所也可以用門庭若市來形容。
市公安局比鎮上的公安局大好幾倍了,本空蕩蕩的大廳卻蹲了好幾溜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因為賭博被抓。陳棠看著那些人,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她知道自己的妹妹肯定也是因為賭博被抓,她知道肯定是蕭海蠱惑了妹妹,帶上妹妹走上這條邪惡的路。
於是,她越來越討厭這個光頭了。她想:死光頭太可惡了,蠱惑我妹妹!花我一千多塊的醫藥費!還白吃白住!——她要扒他皮!
吳麗有個警校同學在這兒當差,她找到自己的同學幫忙,見到了陳靜儀與蕭海。兩人在幾溜人前頭,似乎嚴重多了。陳棠看著自己的妹妹帶著手銬,雙腿頓時一軟,幸虧吳麗扶住了她。
陳靜儀看到姐姐來了,嚇得躲到了蕭海背後,嘴裏小聲喊著:“姐…”
陳棠漸漸恢複過來,她頭一句話就是:“陳靜儀,我特想抽你兩耳刮子!”說著,又怒目瞪向了蕭海,這一瞪竟發現他臉上青了一塊。
蕭海笑著打哈哈:“其實也沒多大的事,你不要氣啊。”
“沒多大的事能進監獄麼!我就曉得你這光頭是掃把星,陳棠遇見你盡沒好事!”吳麗控製不住地吼起來,引得幾個警察不滿地看過來。她同學忙示意她小聲,然後又說:“等會去簽字,就能保出來了。”
陳棠要跟去簽字,蕭海忙喊住她:“喂,那個,陳棠…”她回頭看向他,他卻不好意思地說:“能一並把我給保出來嗎?”
她冷冷看著他,忽然燦然一笑,吐出三個字:“你做夢!”可把蕭海氣到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