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朕是這樣信任你,在眾多嬪妃當,把你當做真正的知已。既使皇後對你百般猜忌,朕明著偏袒,暗著偏袒,就是袒護定了你!而你卻聯合福倫家這樣欺騙朕!你讓朕鬧了這麼大一個笑話,以後在眾多臏妃之間如何自處,如何自圓其說?”令妃跪下含淚稟告:
“皇上!您錯怪臣妾了!我跟您發誓,還珠格格是假的,這件事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如果臣妾老早知道,就有一百個膽,也不敢欺瞞皇上!”
“你還要狡賴?紫薇和金瑣,不是你引薦進宮的嗎?”乾隆生氣的說。
令妃見乾隆發怒,害怕了,痛喊著:
“皇上,紫薇和金瑣雖然是臣妾引進宮來,但是臣妾跟您一樣,什麼內情都不知道,隻以為是幫小燕一個忙,讓她的結拜姐妹,可以進宮來和她作伴,臣妾的動機,絕對沒有絲毫惡意呀!”
“動機!動機!現在你府每個人跟朕談動機!好像你們每個人的動機都是好的,都是沒錯的,都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卻把朕陷進這樣的困境裏……”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哀傷而迷惆:“這兩個丫頭,隻有十八、歲,不管誰是真的,誰是假的,或者,都是假的……她們兩個,卻騙了朕的感情,朕的信任,把朕騙得團團轉,騙得好慘!她們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騙朕,一騙再騙!”
令妃低垂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最可惡的是,她們兩個,一個看來天真爛漫,一個看來玉潔冰清,私生活卻亂七八糟,到處留情!…就一咬牙:“皇後說得對,朕不能再憑感情來做事!如果朕不治她們,實在難消心頭之恨!讓她們在宗人府,嚐嚐當格格的滋味!”
令妃對乾隆那種矛盾的感情,尷尬的處境,被騙的傷害,和真相大自帶來的震撼……其實是很了解的。乾隆最難受的,應該是紫薇在他心裏的地位,突然從“娘娘”變成了“格格”,他一時之間,實在不能適應吧!但是,這種複雜的心情,除了乾隆自己來調適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說話。她低頭不語,想著身陷牢獄的紫薇和小燕,心裏難過極了。
爾康和紫薇一早就來求見乾隆,兩人也是徹夜未眠,神情憔悴。一見到乾隆,兩人就對乾隆雙雙跪倒。永淇直接了當,誠誠懇懇的,掏自肺腑的說:
“皇阿瑪!今天我和爾康跪在這兒,為兩個我們深愛的女請命!自從出巡以來,我相信皇阿瑪已經看得非常清楚,我和小燕。爾康和紫薇,都早已生死相許,情不自禁了!”請皇阿瑪看在她們兩個的好處上,原諒她們的錯!放她們出來吧!”
乾隆大震,眼光銳利的看著紫薇和爾康。怒不可遏了:
“生死相許?情不自禁?你們兩個,居然敢來跟朕說這八個字?你們不知道宮廷之,女的操守,是何等重要?以前,皇後就提醒過朕,你們在漱芳齋花天酒地,穢亂宮廷!是朕心存偏袒,役有聽進去!現在,你們居然敢堂而皇之,跑來告訴朕,你們早已‘生死相許’?小燕和紫薇,本來隻有欺君之罪,現在,再加上‘**’之罪!你們說,是可以饒恕的嗎?”
爾康真情流露的喊了出來:
“皇上!首先,我一定要讓您了解,我和紫薇、五阿哥和小燕,我們‘發乎情,止乎禮’,絕對絕對沒有做出‘越禮”的事來!兩個姑娘都是潔身自好,玉潔冰清的!怎樣也不能說她們‘**’啊!”
“玉潔冰清?會談情說愛,私訂終身,還說什麼玉潔冰清?”
“皇上,這個“情’字,本來就不是‘理法’所能控製,如果處處講理,處處**,處處講規矩,處處講操守……那麼,整個‘還珠格格’的故事,都沒有了!沒有小燕的誤認,沒有紫薇的存在,也沒有我和五阿哥的痛苦和無奈了!”
爾康的話,字字句句,直刺乾隆的內心,乾隆惱羞成怒,一拍桌,大吼:
“放肆!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錯誤,都是朕的錯!”
爾康磕頭,不顧一切的說:
“皇上,您也曾年輕過,您也曾‘情不自禁’過!您的‘情不自禁’,造成今天兩個無辜的姑娘,關在大牢裏,呼天不應,叫地不靈!她們最大的錯誤,不是撒謊,我們一生,誰不是在撒謊長大?她們最大的錯誤,是千方百計要認爹啊!皇上,錯認格格,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錯殺格格,才是終身的遺憾啊!”
乾隆拂袖而起,怒上加怒,指著爾康,恨恨的說:
“爾康!你好大的膽,居然敢公然指責朕!今天,如果不是你已經被塞婭選,朕一定重重的辦你!”
爾康磕頭。堅定的說:
“臣不能娶塞婭公主!”
乾隆不敢相信的瞪著爾康:
“你敢‘抗旨’?”
紫薇急忙插口,誠摯的喊:
“皇阿瑪!爾康是‘情有獨鍾”啊!您也是‘性情人’,為什麼不了解這份感情?不欣賞這份感情?不同情這份感情呢?”
乾隆被爾康和永淇,這樣你一句,我一句,氣得臉色鐵青,吼著:
“大膽!你們兩個,是要朕摘了你們的腦袋,才滿意嗎?滾出去!小燕和紫薇,是朕的事,朕要怎樣發落她們,就怎樣發落她們,誰都不許求情!你們兩個,如果再不收斂,朕一起治罪,絕不饒恕!滾!”
永淇和爾康互視。知道已經逼到最後關頭,走投無路了。、。,
那晚,紫薇、小燕、金瑣三個,被獄卒帶進一間陰風慘慘的大房間裏,她們幾乎是被摔進房間的,三個人放眼一看,房裏鐵鏈鐵環俱全,刑具遍地,這才知道到了“地獄”。在火炬的照射下,看到有個官員,坐在一張大桌前麵,後麵官兵圍繞肅立,殺氣騰騰。桌上,放著三份“供狀”和筆墨。
那個官員,用驚堂木在桌上用力敲下,大喝道:
“吹!三個大膽妖女,你們從哪裏來?冒充格格,是不是為了想刺殺皇上?從實招來!”
金瑣覺得聲音熟悉,抬頭一看,喊著說:
“是那個‘太常寺’的梁大人啊!”
紫薇也抬頭看,驚喊:
“小燕!我們碰到老朋友了!”
小燕一看,驚訝極了:
“這個梁大人還活著呀?他居然調到宗人府來了?”
紫薇看小燕和金瑣。
“大家心裏有數吧,我們運氣不好,冤家路窄!”
“什麼‘路宰’、不‘路宰”!這個王八蛋早就該宰了!”小燕恨恨的說。
那個官員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小燕大鬧婚禮的梁大人。見三人居然談起話來,大怒,重重的一拍桌:
“大膽!你們嘴裏說些什麼?趕快過來畫押!”就有好幾個獄卒,分別拽著三人,去看狀。小燕看也不看,對梁大人大笑:
“梁大人!你把人家的閨女搶去作媳婦,又把新娘弄丟了,這個案,到底了了還是沒了?你把新娘賠給人家沒有?”
梁大人大驚,仔細看小燕,想了起來,再看紫薇和金瑣,恍然大悟,跳起身,大叫:
“原來是你們三個!不用審了,這是三個女賊!偷了我家,大鬧婚禮,劫走了我家的新娘,我和她們的帳還沒算,她們居然還混到皇宮裏去欺騙皇上!給我打!給我重重的打!”
梁大人一聲令下,獄卒們的鞭,就劈哩叭啦的抽向三人。鞭很快的打裂了衣服,在三人身上臉上,都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小燕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就直撲梁大人。
“我把你這個狗官給斃了!”
好幾個獄卒,身手不凡,迅速的抓住了小燕,把她的頭抵在地下,緊緊壓著。
紫薇喊著:
“小燕!好漢不吃眼前虧!”
梁大人神氣活現的,繞看三個人走:
“這才像話!現在,趕快畫押!畫了押,我們大家都好交差,半夜三更,我也沒時間跟你們耗著!”
獄卒們就押著三人,去看供紙。小燕問紫薇:
“這上麵寫些什麼?”
紫薇看著供狀,念道:
“小女夏紫薇、小燕、金瑣三人,串通了福倫大學士,以及令妃娘娘,混進皇宮,假冒格格,預備乘皇上不備之時,謀刺皇上……”念到這兒,紫薇不念了,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太可笑了: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笑的東西,胡說八道到這種地步……哈哈哈哈!”
“你畫押不畫押?”梁大人怒喊。
小燕對梁大人一口啐去,大罵:
“畫你的鬼腦袋!畫你的魂!畫你的祖宗八代,你們全家通通不是人!全是狗臉豬身蛇尾巴的怪物
小燕罵得匪夷所思,梁大人氣得七竅生煙。
“給我打!打到她們畫押為止!”
鞭又抽向三人。金瑣痛極,大喊:
“你們要屈打成招嗎?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不可能畫那個押的!小姐是什麼人物,小燕是什麼人物?你們真的不在乎嗎?”
梁大人走過來,用腳踏在金瑣背上,用力一踩。
“啊……”金瑣痛喊。
“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什麼人物?可以撒豆成兵嗎?有三頭臂嗎?”
“我們什麼都沒有!隻有這一股正氣!不論你怎麼打,我們不畫押,就是不畫押!死也不畫押……”紫薇正氣凜然的喊。
“捉起她們的手來,給我畫個符號就可以了!”梁大人吩咐獄卒。
獄卒就去拉扯三人的手。紫薇忽然說:
“算了!算了!我畫押!”
獄卒扶起紫薇,紫薇握了筆,在整張狀上畫了一個大叉,在後麵寫下“狗屁”兩個大字。
梁大人走過來,“啪”的一聲,給了紫薇一個耳光,力道之大,使她站立不住,跌倒在地。梁大人就用腳喘著她。金瑣見狀,狂喊出聲:
“天啊……這還有王法嗎?”
小燕對梁大人揮拳磨掌,咬牙切齒的大叫:
“姓梁的,你給我記著,我會跟你算帳的!你小心,我會在你身上刺它一百個洞……”
梁大人陰沉沉的笑了!”
“好!我等著你。今天不招,還有明天!明天不招,還有後天!我們就慢慢的磨吧!看誰最後認輸!”揮手對獄卒說。“先帶下去!明天再審!”
獄卒拖著遍體鱗傷的三人出了刑房,又丟進牢房。
三個姑娘,趕緊彼此去看彼此的傷,忙著去給對方揉著、吹著。
小燕痛定思痛,哭了:
“我不明白,皇阿瑪怎麼會把我們關到這個地方來?他真的不要我們兩個了嗎?在微服出巡的時候,他一路都那麼高興,對我們好得不得了!出巡回來,他還賞各種菜給我們吃,許我們‘沒上沒下’,那個體貼溫柔的皇阿瑪,現在在哪裏呢?”
紫薇沉思,有些了解的說:
“他在想著我們,他不知道我們的情況這麼慘!這不是他的本意,那張供狀,擺明了要把我們、福家和令妃娘娘一網打盡!你們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們勇敢一點,等皇上想明白了,或者會來救我們的!”
“他會嗎?你還相信他啊!”金瑣毫無把握的問。
紫薇看著虛空,深深的沉思。
“我不是相信他,我相信人間的至情至愛!”她轉身摟住兩人:“讓我們靠在一起,彼此給彼此溫暖,彼此給彼此安慰吧!”
三人緊緊的靠著,好生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