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打雷閃電不停,恐怕是快要下大雨了,不如二爺先回家去,”立時的手中拿著一把傘,“過會若下起了大雨,就不方便了。”
夏城想了想,“那麼等等就走吧,你去和頌姨娘打個招呼,說我明日再來。”
“是。”立時回過頭去,卻被夏城叫住了,“你打個電話去顧家,看看她有沒有回家。”
前陣子,他不顧她的反對,硬是要在她家裝上電話,從而方便他們聯係。顧若西雖然沒轍,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把電話裝在那一片亭子間樓道的公共區域,方便所有的鄰居。
這樣的奢侈品,她雖然不想消受,但畢竟是他的要求。所以她姑且讓他當回好人吧。
“是。”立時依言走了出去,拿起吧台邊的一個電話,撥下了一串數字——這串數字可是他和夏城倒背如流的。
而遠在零陵路的某個亭子間的樓道裏,有鈴聲忽然響起。一個喝醉了的老漢剛想回家,罵罵咧咧地接起了電話,“喂,誰啊?!”
“請問顧若西在家嗎?”立時的聲音溫文爾雅。
“噢,若西啊……”老漢的腦子有些昏昏漲漲,但某些方麵卻是清醒著的。他朝顧若西家的那個窗口看了看,裏麵是黑暗暗的一片,他下意識地說,“她睡下了。”
“謝謝。”立時放下電話,正巧夏城從裏間走了出來,他向夏城點了點頭,“顧已經睡下了,二爺。”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句,與立時一同向外麵走去。
幾分鍾後,黑色的奧滋莫比爾已經停在了仙樂坊的門口。夏城坐上車去,汽車立刻在黑暗的街道上飛馳。就在後一秒,天空中忽然下起了轟隆隆的大雨,夏城的眼睛向外看去——汽車正轉過一個街角,透過車窗,似乎有一群人,正聚在那個街角的屋簷下,中間圍了什麼東西。
他本不想再看這些,然而視線劃過那人群的空隙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一個穿著藍色細碎花旗袍的身影。下意識地,他以為——
“立時,停車。”
“陪我們玩玩嘛,就一個晚上也不行?”
一個滿臉色相的胖男人流著口水問道。
“,鋼琴彈的那麼好,長的又那麼漂亮,怎麼就這麼放不開呢!”
另一個猥瑣的男人訕笑道。
而中間的纓子一臉的緊張與迷茫,顯然她還隻是一個無助的女子,隻身來到上海工作,卻沒想到為她帶來了麻煩。
“誒呀,就讓我們摸一摸嘛……”第一個男人說完就要把一隻鹹豬手騰地伸向纓子。
“放開你的髒手。”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兩個男人回頭,隻見一個清瘦而挺拔的男人沒有打傘,那麼筆直地站在雨中,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男人嘛,想要搶女人就直說……”猥瑣的男人以為他也是看中纓子美色的人,一臉假笑,“兄弟,或許我們還可以一起分享?”
他還未說完,隻覺得有重重的力量從後麵打來,將他一把打倒在雨中。等他在地上抬起漲痛的頭,發現自己的同伴也已經和他一起在地上做伴了。
“趁早滾吧。”立時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讓二爺打你還怕髒了他的手。”
兩個男人驚訝於這個同樣瘦瘦高高的男人卻具有無窮大的爆發力,更驚訝於那個清冷的男人的身份——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上海灘隻有一個二爺。
兩人嚇得立刻逃走了,逃走之前還不忘看兩眼他們覬覦的美人。
當真是色膽包天。
夏城看了看纓子,她的身影在黑夜的雨中如此可憐,仿佛是被拋棄的小貓一般蜷縮在角落裏。她的臉上還有後怕,和無助。
“立時,”他淡淡道,“把她扶到車上去。”
立時沒有任何猶豫,把纓子抱了起來,放到了車裏,隨後關上了門。夏城從另一邊車門上了車,看了看渾身濕透的她,將自己的西裝脫下,蓋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