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雙手,本是柔軟無骨的,卻硬生生磨出了這麼多繭,青王爺知道這是被罰做了多少髒活累活、被罰寫了多少經書女眷嗎?!”
“我……”北徒軒如鯁在喉。
“你不知道!”月瀠緒冷叱:“你不知道每個月都會被罰跪祠堂的痛苦,你也不知道每次被傳家法時的絕望,你不知道這樣痛苦的人生需要怎樣堅強的意誌支撐!你不知道忍下來有多麼不易!”
“無數個寒風刺骨的夜裏,跪在冰冷的祠堂裏,雙腿如同麻木般失去知覺,直到現在,每個陰天下雨的天氣,我的雙腿就如同刺骨般疼痛!”
“你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我苟延殘喘的活了這麼多年!你也不知道出嫁時那種仿佛被解脫的喜悅!你更不知道你的一紙休書,將一個女子的生命推到了盡頭!”
“爹爹是為了你們北徒家征戰沙場,留下了年幼的我無人照顧,而你卻看著爹爹年紀漸大,沒有了年少時的熱血方剛,便不把爹爹看在眼裏!”
“爹爹還沒死呢!若是爹爹真退居朝堂!若是你真的娶了我!你還會做出什麼更甚的事情?!休了我?!還是殺了我?!”月瀠緒的聲音不斷撥高。
不僅讓北徒軒眸光微縮,也讓一眾夫人小姐們仿若瞬間驚醒,一瞬間癱軟在地!
沒錯將軍府已經漸漸開始走下坡路了,老爺漸漸步入中年,力不從心,戰場上戰功不再卓越,甚至是皇上這個冊封公主,也說不定是為了給一顆棗再打一巴掌!
等老爺回複之日,說不定就是退居朝堂之時!
她們一直不敢想,此刻卻被月瀠緒硬生生挑破!
月瀠緒悲愴的問:“你覺得你一紙休書是瀟灑,可是你可顧及到我的感受?!也對,我就是一個下人都不如的女子,你也不用顧忌我的感受,可是我隻是想平心而論!青王爺!你捫心自問!你覺得愧不愧疚!”
“緒兒……”君憶聽到她如此貶低自己,心中有些酸,看著北徒軒的目光便更是不善了!
“但凡你有一點人性,但凡你有一點惻隱!也做不成這種事!”月瀠緒越說越是恨!那種恨意!完全是前身離去時的恨意!加上自己作為旁觀者的怒意!
今天不為前身出這口氣,她就不痛快!
這種渣男!怎麼不死了算了!
“我……”北徒軒的喉嚨仿佛卡住了一般,說不出話。
“那你想怎樣?大不了本王……”北徒軒沙啞著嗓音說道一半就被月瀠緒打斷。
被打斷的那一句是大不了本王娶你!
“王爺也不用太過自責,反正瀠緒這樣的名聲已經是沒法再找夫君了!”月瀠緒搖頭,似乎看開了一般。
“我……”幾乎是一瞬間,北徒軒就要說我娶,結果卻被理智控製住了,剛休了她,他做不出後悔的話。
“既然王爺覺得虧欠我,承不了瀠緒這麼大的情,把你府上那株能禦寒的千年人參送來給我養傷作為補償,咱們就一筆勾銷。”月瀠緒以退為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