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珩難得的玩笑，黑風竟笑不出來，因為他真的害怕。
太久沒回過天機堂，黑風從進來的那一刻，幾乎都要順拐。
他默默跟在老大身後，目視前方，無視周圍投來的不明目光。
“宣總可真難約，這回打算在京州待多久？”
秦暮珩剛一走進龐宣的辦公室，就笑著迎了上去，握住龐宣的手。
一改從前冷漠疏離的模樣，甚至還在龐宣後背拍了拍，儼然認識多年的老友。
龐宣別的本事沒有，交際可比他大哥活泛的多，三教九流就沒有他不認識的。
如果說天機堂是他大哥創下的基業，那龐宣就是守護這份產業最適合的人。
“暮珩你就是來的太少了，不然我回國的次數還能更多，快請坐。”
龐宣一句暮珩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哪怕從前秦暮珩並不常來，兩人也並沒熟到互相往來的程度。
“能勞煩你親自來，肯定不是為了黑風欺主那點破事，不妨開門見山。”
秦暮珩才剛坐下，龐宣看了秦暮珩身後的黑風一眼，半開玩笑說道。
這可把黑風嚇壞了，欺主這個詞老大說沒什麼，但是龐宣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這可是要命的。
秦暮珩順著龐宣的視線，也朝黑風看了一眼，
“今天來確實有別的事，但黑風的事也順便一起了了，宣總您看——”
越過老爺子直接見龐宣已然不合規矩，黑風的事老爺子沒開口，龐宣卻知道了，說明也等著他給個說法。
他就不能裝糊塗將這件事一筆帶過，黑風畢竟還屬於天機堂，他隻是黑風的雇主。
秦暮珩近幾年勢頭正猛，且產業和方老爺子完全不同，走得又穩又紮實。
龐宣對秦暮珩既欣賞又顧忌，好在他手裏還有白風和黑風兩張牌。
“帶黑風去找周成，他知道該怎麼做。”
龐宣的辦公桌下突然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得令後在龐宣腿上蹭了蹭，起身引著黑風出去。
秦暮珩連眼睛都忘了眨，直到兩人消失在房間裏，被龐宣一句話拉回。
“放心，周成有數，待會兒黑風就能跟你一起回去。”
讓秦暮珩震驚的自然不是黑風，而是剛才他貼近龐宣都沒注意到的那個男孩子。
也就是說他和龐宣握手的時候，那男孩正在辦公桌下忙碌著。
這也太炸裂了。
自動代入他和薑頌，他都能想象薑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對他拳打腳踢的樣子。
算了算了，他這輩子都無福消受。
這一攪和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
“宣總可知司空這次回國是要執行什麼任務？哦，周會長的事除外。”
龐宣的眼神陡然淩厲起來，隨即又故作放鬆眯著眼睛戒備的看著秦暮珩。
兩人鋪墊太久，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秦暮珩是為司空的事來。
祝維禮膽子這麼大？
難不成還想用司空動秦暮珩？
瘋了，一定是瘋了。
“司空明天就會出國，這我可以保證。”
得到想要的答複，秦暮珩也沒打算久留，起身後跺了跺腳，褲縫又重新恢複筆挺。
他再次主動握住龐宣的手，臉上的笑卻達不到眼底，淺淺留在麵上。
“下回宣總回京州，請一定賞臉來秦公館坐坐，今兒就不多打擾了，宣總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