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比醒著時間多，不論喝多少水嘴唇還是裂開了口子。
好想媽媽啊。
病倒以後，媽媽就辭了工作在醫院照顧他，周圍幾個病房都喜歡圍在他病房裏，因為媽媽總是換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盡管很多時候他什麼都吃不下。
醫生說沒有做手術的必要，剩下的日子想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
薑頌還是固執的選擇手術，他不想媽媽看著他一點一點枯萎，咽下最後一口氣。
他得賭一把，成了給媽媽驚喜，輸了讓媽媽早點解脫。
“媽，媽……”
薑頌揪著被子輕輕呢喃，他不後悔這個決定，卻不敢想媽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
今晚飯局秦暮珩又喝多了，為老四周旋，請了京州不少領導出麵。
其中不乏老爺子的熟人，他就是想敷衍都不能。
雖說那幫老狐狸最終也沒鬆口幫還是不幫，可話裏話外的意思勸他不要摻和。
老四鑽法律空子，遲早要摔大跟頭，別沾邊盡可能保全自己。
秦暮珩隻苦笑著幹了杯中的酒，有多難咽他不清楚？
誰讓他永遠都還不清這養育之恩。
盛珣在一樓客廳等他來了才離開，囑咐他半夜要多喂幾次水，別睡得太沉。
秦暮珩點頭應下，強行保持清醒踏上樓梯。
去更衣室路過臥室床邊，秦暮珩搭手摸了摸薑頌的額頭。
不算太燙，但也比正常溫度高了不少。
“媽…”
秦暮珩轉身聽到薑頌的呢喃，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轉念一想，就算薑頌是孤兒或許也還保留著兒時對媽媽的思念。
秦暮珩竟感同身受的坐在床邊回了一句，“沒事，我在。”
薑頌沒睜眼，卻聞聲探出手指將他的手緊緊抱在懷裏，再次呢喃夢囈著，
“媽，你別難過……”
秦暮珩的手指濕噠噠一片，薑頌越抱越緊，怎麼也抽不出來。
隻好合衣和薑頌麵對麵躺好。
濃密的睫毛被淚水打濕，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有些落在他的手上有些落在床單，濕了一小灘。
連帶秦暮珩的心也跟著潮噠噠，他太久沒這樣親密接觸過一個人，還是一個別有目的的小滑頭。
如果昨晚是報複性的放縱，那麼今晚就當做贖罪吧。
秦暮珩慢慢鬆開薑頌，以最快的速度換衣服，衝澡，準備大量的水放在床頭櫃。
隨後上床靠在床頭，他怕自己一旦躺下就會在酒精作用下睡過去。
滾燙的身子感覺到床上有人，慢慢向秦暮珩靠攏，直到兩人雙手再次緊握在一起。
薑頌枕著他的大腿似乎睡得舒服了些，隻是毛茸茸的腦袋蹭在要命的地方，秦暮珩忍得著實辛苦。
秦暮珩高估了自己的毅力，也低估了酒精的作用。
別說喂水，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大亮。
薑頌醒來感覺狀態好了不少，沒睜眼就抬手往身後摸了摸，昨天打針的地方還隱隱泛著疼。
當他睜開眼，看著眼前熟睡的秦暮珩，薑頌一動不敢動了。
他像一條八爪魚纏繞在秦暮珩身上，一條腿不知怎麼塞到秦暮珩的睡褲裏，膝蓋正頂著尚有跳動的‘小秦暮珩。’
這日子，就過吧，一天比一天有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