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班昭一臉愁容地來到饕餮居,坐下後,便拿出《女誡》一書,翻開某一頁,上麵赫然寫著一個詞“三從四德”,班昭看到這詞,不免歎息一聲。“惠班姐姐,怎麼愁眉苦臉的?”王弗眼尖,從班昭剛進饕餮居時,便發現班昭一臉的愁容,就走過來詢問。“噢,是王弗妹妹啊。我隻是在想,我寫《女誡》一書,是不是……真的錯了?本是想讓女子在那個時代,安身立命,可卻因為這“三從四德”一詞,讓漢朝往後的朝代,用這詞來給女子帶上枷鎖。可能,寫《女誡》被後世之人詆毀、辱罵,也是情有可原的吧…。”班昭後麵的話語,都帶著自責,王弗也聽了出來,安慰著說:“惠班姐姐是最同情女子,最心疼女子的人。惠班姐姐寫《女誡》並沒有錯,隻是後人不懂,不懂惠班姐姐的意思。”說著,王弗站起身繼續說道:“惠班姐姐可知,軾兒與務觀先生也曾被後人誤解過?後世人常常會用“渣男”一詞,來說軾兒與務觀先生,原因則是,他們不明白,若蘇軾真的愛王弗,又為什麼要娶王潤之?又為什麼要納王朝雲為小妾?這怎麼去證明蘇軾的愛隻是掛在嘴邊,隨口一說呢?若我們可以與後世人見麵的話,我定然會告訴他們,軾兒對我的愛,並非隨口一說。娶潤之為妻,是我死前的叮囑,而納朝雲姑娘為小妾,是因為,朝雲姑娘算是軾兒的知己,而且,軾兒,也隻是把潤之和朝雲姑娘當做我的替身。但是,不能說對她們兩個的愛是假的,也不能說是軾兒背叛了我。軾兒從未背叛過我,若是背叛了,我來到這忘川,也不好與他爭吵,畢竟,在古時候,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尋常事,正妻再怎麼不願意,也無法改變自己丈夫的想法。而務觀先生被誤會則是因為,他的前妻—————唐婉。務觀先生與唐婉姑娘是天賜的一對,隻是可惜,最終被拆散。務觀的母親唐婉姑娘的姑姑,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能安心科考,便讓務觀先生休了唐婉,最終反駁不成功,隻能簽了離婚協議書,與唐婉分道揚鑣。趙士程又很愛慕唐婉,知道唐婉被休,就立馬提親。之後,務觀先生娶了新妻子,王氏。妻子也沒有像唐婉那樣矯情多事。幾年後,務觀先生去沈園,與唐婉姑娘偶遇,得到丈夫的同意,便與務觀先生吃了些小菜,喝了些黃藤酒,就當是與從前道別。務觀先生提了一首《釵頭鳳》,不久,唐婉見著了,在旁邊合了一首《釵頭鳳》,回去不久,便病逝家中。務觀先生被辱罵,後世人說的是,都已經有了新的妻子,為什麼還要去見自己的前妻?這不是自討苦吃嗎?”聽著王弗的話,班昭有些許走神,她認知中的王弗姑娘,是溫柔大方、端莊優雅,而現在的王弗則一改常態,呈現出嚴肅的樣子。
班昭回過神來,繼續聽著王弗的話。“惠班姐姐,我想說的是,後世之人,遠遠比不上古人。我知道,我的這一句話,很不帶人聽,可是,這是我的心裏話,一些詞彙、人物不都是被後世人理解錯誤、帶偏嗎?臥龍鳳雛,本是指聰明人的詞彙,可是,卻被後世人誤解成用於形容傻子。國粹指的是刺繡、茶道、圍棋、剪紙等等,可是,後世人卻誤解為是用來辱罵人的詞彙的統稱。”王弗越說越氣憤,一股腦地說出了一大堆話。這讓班昭大為震驚,王弗一般不會說這麼多話。“看來,王弗姑娘真的對後世人,不抱太多的希望啊……。”“……,沒有,我從來沒有對後人不抱有希望,隻是今天,有些許地激動。”王弗連忙解釋,又與班昭聊了幾句《女誡》的優點與缺點。“王弗妹妹,聽了你對《女誡》的看點,我很高興,隻要有人能懂得這《女誡》一書為何而存在便好。”見班昭恢複以往的樣子,王弗發自內心地對著她微微一笑。
給班昭做了甜湯,二人又與上官婉兒、李清照和魚玄機聊了許久女子的問題,若不是料多情夢裏提醒天色一晚,五人就要聊到饕餮居關門。“弗兒,都跟班昭姑娘她們聊了什麼?”蘇軾湊過來一臉微笑地問王弗。“聊了一些關於女子的才華、偏見的問題。哈,好啦好啦,我們快些回去吧。”王弗立馬笑著轉移話題,她知道蘇軾接下來想問什麼,見王弗轉移話題,蘇軾也不再問他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與王弗走這夜色闌珊的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