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翩翩一怔,道:“二哥,你怎麼來了?”何星飛也看見他,神情激動,喊道:“二弟!竟然是你!”衛子卿爽朗一笑,拉著翩翩走了回去,道:“三妹,莫要忘記那日分別之時,你可邀請我來揚州一品美酒,今日大哥既要一醉方休,小弟怎有不來之理。”何星飛握住他手,上下看了一番,喜道:“二弟,一別數月,你風采更甚往昔,今日我們兄弟重逢,好,太好了!”他當即介紹智嗔認識,四人一道去酒樓尋了雅閣,入席坐定。何星飛問道:“二弟,你怎會到此?”衛子卿笑道:“大哥近日聲名鵲起,更做了紅袖坊掌門,做弟弟的豈能不知啊。聽聞明日便是就任大典,特從藍田趕到,提前祝賀!”何星飛聞言暗道,這幾日喝酒喝得當真是糊塗了,竟忘了明天便是就任大典。他一抬頭,見翩翩正冷冷看著自己,那眼神既似憐惜,又似惋惜,隻覺得臉上火辣辣,隻得顧左右而言他,問道:“近日來,戰事如何?”衛子卿道:“皇上剛剛罷免了宦官李輔國,將他逐出朝廷,朝野上下為之震動,均言皇上勵精圖治,有望中興大唐。我也因破敵有功,被任命為定遠將軍,駐守藍田。前些時候,苯教象雄尊者普爾紮率吐蕃兵來襲,竟驅了百隻犛牛在前,那犛牛生自青藏高寒之地,既高又壯,將我們衝得七零八落,殺得我軍節節敗退。”三人聽得凶險,盡是暗暗捏了把汗。何星飛暗道,原來又是那普爾紮。衛子卿接著道:“吐蕃軍本來驍勇,又有此物相助,我便暫避其鋒。一日,我帶了少許兵馬假意刺探軍情,普爾紮見了立即派軍驅牛追擊,我與五虎且戰且退,漸漸將他們引至山穀之中。”“正值冬日,草木幹燥,穀中樹木叢雜,我算得大風將起,遭令兵馬埋伏在穀上,待敵軍盡數入穀,便點燃兩邊蘆葦,火借風勢,愈燒愈烈。我軍兩路包抄,將吐蕃這支兵馬團團圍住,全部燒死在穀底,隻有普爾紮武藝高超,單單走了他一個。”智嗔聽罷,一掌拍在桌上,碗筷跳動不止,喜道:“好!將這些狗賊燒個幹淨!如此才顯出咱大唐兒女的英雄氣概!可惜俺不在,若是能燒他幾個玩玩倒也好。”何星飛微微皺眉,道:“二弟,此計雖妙,隻是忒毒辣了一些。”衛子卿道:“大哥宅心仁厚,所言極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方才想了這條計策。”智嗔正待反駁何星飛,見衛子卿也這般說,討了個沒趣,便不多言。衛子卿問道:“不知大哥怎麼竟做了紅袖掌門?”何星飛便將其中細節一一說了。衛子卿聽到六虛城與四靈君,微微色變,道:“竟然他們也來了。”何星飛道:“二弟,你認識六虛城的人?”衛子卿微微點頭,道:“何止認識,那孟章君,大哥你也見過的。”何星飛奇道:“孟章君如此神通,我怎麼會見過。”衛子卿嘿嘿一笑,道:“大哥,你還記得那日困我們三人在夜光居的師夜光嗎?”何星飛怔怔地道:“原來師夜光便是孟章君,難怪如此神妙。二弟,那日你說師夜光是你師叔,那你豈不也是六虛城中人?”衛子卿點頭,道:“不錯,我自幼在城裏長大,後來師父一心想入仕為官,救世濟民,便帶我一起出城。不過我六虛城中規定,凡入世者與此城斷絕一切關係,終身不得回城,不得透露城中秘密,所以我和師父現在也算不得是六虛城的人了。”何星飛暗想,難怪二弟精通陰陽陣法,原來一身所長皆是從六虛城學得的。衛子卿又道:“照大哥所言,據我推斷,公孫掌門給大哥的長盒中定然有重大機密,否則六虛城怎會派出三位靈君窮追不舍。”何星飛道:“二弟推斷,定然不錯,不過近幾日來倒不曾有事發生。”衛子卿道:“不知那長盒究竟有什麼秘密,大哥可否借我一觀?”何星飛道:“二弟聰穎過人,正要向你請教。”當即取出長盒,交與他。衛子卿接過長盒,走到窗口,借著光線,細細查看,忽地縱身一跳,竟躍了下去。三人均是出乎意料,何星飛忙追到窗前,喊道:“二弟,你去哪裏。”衛子卿正站在樓下,聽他喊自己,抬頭笑道:“大哥!”何星飛見他並未離去,心中稍定,縱身下樓,看他手中空空,道:“二弟,我的長盒呢?”衛子卿一臉訝色,道:“什麼長盒?”何星飛道:“你方才在樓上不是要了長盒,細細查看嗎?”衛子卿驚道:“我才趕到揚州,從紅袖坊處打聽到大哥在此喝酒,便匆匆趕來,何時拿過什麼盒子。”他極為機敏,話未說完,已猜到大概,沉聲道:“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何星飛略有疑慮,點頭道:“正是。”衛子卿失色道:“糟了,定是陵光君喬裝成我,騙了你手中之物!”翩翩與智嗔也趕到樓下,聽了衛子卿所言,麵麵相覷。何星飛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長盒落入他人之手非同小可,當下將剛才之事細細與衛子卿說了。上官翩翩道:“為何陵光君竟能扮的如此之像,竟連我們也絲毫看不出來。”衛子卿苦笑了一回,道:“他與你們所談之事倒全是真的,若我那時趕來,必然也說的與他一般。我與陵光君自幼一起長大,天下隻怕沒有比他更了解我的人了,他要模仿我,定是玉皇大帝也分辨不得。”他說到此處,頓了頓,自語道:“隻是有一點甚是奇怪,我與他已十年不見,他又怎會知道我的近事。”何星飛暗忖,二弟是六虛城中人的事卻從未跟我提過,看來他也有意隱瞞,不知陵光君說出來又是什麼用意。上官翩翩急道:“此番我派掌門信物被他奪去,明日便是接任大典,可怎麼是好。”說罷,她斜眼白了一下何星飛。何星飛臉上一紅,道:“都是我這幾日喝醉喝的糊塗,誤了大事。”他心道,接任大典是小,此物的重大幹係你還不知道。衛子卿歎道:“九變朱雀,陵光神君。他混入人跡,再要找他比登天還難,我們還是先回紅袖坊再行商議吧。”四人意興闌珊,智嗔心中有愧,也隨他們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