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飛暗暗叫苦,原本尚可活得三十日,今番隻怕轉眼便死了。
那大蛇大口一張,露出森森地兩粒長牙,便要咬下。
突然,一把長劍,卷著氣流,直直飛來,那大蛇也靈敏,頭頸一歪,左側半個角被那劍斬了下來。
何星飛往那劍來處看,原來是個中年男子,一身青色道袍,也不盤髻,頭發長長披著。那蛇吃痛,大吼了一聲,噴出一道黃氣,一時間腥風血雨、風沙走石,振得這山崗也搖了一搖。
那道人手指著巨蛇道:“兀那畜生,休得張狂!”說罷,腳一蹬地,淩空飛來,飄然若仙。隻見他手上做了個吸字訣,運力一引,那地上長劍竟似長了眼鏡,又倒飛回去。
何星飛見到這等神乎其技,不禁目瞪口呆。那巨蛇以腹為軸,尾巴像鐵槍般高高豎起,揮向那道人。道人不及那劍到,憑空一掌擊在劍柄,長劍如閃電般飛出,直將那蛇的尾巴切了下來。
巨蛇尾巴被斷,勢如瘋魔,翻身向道人撲去。
何星飛看的凶險,使出渾身力氣,叫了聲:“小心!”那道人往後一躲,雙手做了個吸字,那長劍似有磁性般,如貫長虹般飛回,此番卻劍身倒轉過來,一劍將巨蛇的頭削了下來。
何星飛方才一叫,運了些氣力,眼前又是陣陣昏花,寒氣上湧。
那道人見他全身打著冷戰,神情痛苦,將長劍負在背後,走上前來,手指搭上他脈搏探了一探,捋著胡須道:“原來是中了上清派的地勢掌,寒毒早已侵入五髒六腑多時,你卻還未死去,當真奇怪。”又伸手往他丹田處一摸,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寒毒攻心,至今不死,好一身霸道的內功,隻怕比我年輕之時也不遜色。”
何星飛暗想你這道人倒好像望我早死一般,深深吸了口氣,奄奄地道:“我時日無多,先生也無須掛懷。”
那道人“哼”了一聲,道:“區區地勢掌,又何足道哉,你說要死,我就偏偏要你活。”他站起身來,在那四人身上尋了一個裝水的皮囊,將水盡皆倒了。又到那死蛇邊,用劍刺了個窟窿,將蛇血盛了滿滿一袋,遞到何星飛嘴邊道:“把血全部喝了。”
他見何星飛聞了聞皮囊口的血腥味,雙眉緊鎖,也不開口,說道:“你好不識貨,當我有那閑情來消遣你嗎?這巨蛇名喚黃龍,久居這中條山邊,已有了幾分妖氣,屢害人命。我聽聞此事,便與夫人一道來此間尋了山洞,一麵修行,一麵尋這黃龍的蹤跡,它卻也通人性,一直蟄伏不出,不想今日趁我大意,終究是壞了人的性命。”
他歎息了一陣,續道:“這黃龍的鮮血乃是極陽之物,你將他喝了,不但可治愈寒毒,還大有裨益。”說罷,也不由何星飛分辯,直接將一袋蛇血倒入他口中。何星飛被他嗆了一回,隻覺得口中腥辣無比,隻好將蛇血盡皆喝下。
道人見他全部喝了,伸出手指,連續擊打他周身幾大要穴,丹鳳眼眯著,微微一笑,道:“你命倒好,耽誤了這些時日,若不是遇上這個畜生,隻怕我救也不得你。如今你就算想死,也是死不成了。”
何星飛覺得血一喝下,胃裏登時便暖氣騰騰,漸漸向周邊擴散過去,當下默默運起下部玄功,調節經絡。丹田再也不似方才空空如也,真氣漸漸聚集起來,不斷地流淌到各個關節,手指竟已經能微微活動。
道人見他恢複的如此之快,也暗暗驚訝,問道:“你運氣吐納之法,與我中土武學絕不相同,卻是怎麼習得的?”
何星飛當下便如實將近來學習那一部經書的事情與他說了,隻是略去了那黑衣人。
道人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你這一身內功,若不是從小修習,絕對不會有如此深厚。”
何星飛見他說肯定,也不再言語,繼續運功療傷,漸漸的腿腳也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