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
葉呈東若有所思，他重新掃視了一下營盤院子。
怪不得今天院子裏沒人，原來都是不想聽何嬸嘮叨他兒子在驪文書院苦讀的光榮事跡呀……
“你忘啦，就是我那個在驪文書院求學的兒子呀，何簽。”何嬸繼續道。
本來葉呈東是想找個借口趕緊躲的，但是聽到“何簽”的名字，他愣了愣。
何簽，好熟悉的名字啊，在哪聽過，想不起來了……
葉呈東還沒等緩過來，何嬸就直接拉著個小夥子走了過來。
小夥子有點不情願，低頭不敢直視葉呈東。
雖然天色不早了，但葉呈東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就那天在新兵營給自己送調動符節和屯田營羊皮地圖的那個白麵驛卒嘛，記得當時他還提醒過自己要小心行事。
“你……”
故人重逢，葉呈東就要相認，可剛要開口，他卻看見何簽朝他微微搖了搖頭，眼神卑微極了。
“來來來，這是我兒何簽，”何嬸抓著何簽的胳膊，轉頭對何簽說道：“兒啊，這是小旗大人葉呈東。”
何嬸說話的功夫，葉呈東在心裏想了個大概。
估計何簽是有什麼事瞞著何嬸，那就配合配合吧，哎，一回西十八田區就要當演員……
“何簽兄弟麵如白玉，文氣十足，一表人才呀。”
【叮！係統提示：宿主收獲何簽好感，獲得1點直接聲望值】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生的。”
“……”
……
亥時，澡堂。
何嬸拉著葉呈東，整整墨跡了一晚上，後來還是葉呈東提出要休息了何嬸才肯罷休。
“所以你其實是在武軍都督府幹雜役的，並不是在驪文書院苦讀？”葉呈東靠在浴桶上，臉上蒙著濕漉漉的浴巾。
“唉，葉兄莫要再取笑於我，”何簽歎了口氣，“我娘靠著磨豆腐把我養大，供我苦讀，一心想讓我入驪文書院，盼我文修有所成就。可等我真去了驪文書院報名才知道，沒人推薦，連報名的名簽都遞不上去。沒辦法我隻好一邊讀書一邊找點雜役的活先幹著，等湊夠了錢好找個人推薦我入院。”
“為何不將實情告訴何嬸？這種事瞞不住的。”葉呈東兩手劃著水，這種鬆弛感真是久違了。
“我娘是個命苦之人，彼時她已經為了給我湊學費來這裏做白役了，我還哪敢告訴她實情，一輩子的念想啊，禁不住的。”
何簽說出這些話倒是沒太多傷感，好像早已接受了一切一樣。
“修文就一定要到驪文書院嗎？”葉呈東追問。
“也不一定，隻是驪文書院更好。聽說書院裏收錄的書籍天下最全，文修七品萬卷書，就是讓我們無差別的閱盡書籍。六品知天下，很大意義上就是指出仕為官，當然也不絕對。之後再加上一定的名師指點，沒準就能入五品先生境，這是文修的一道門檻。”何簽解釋。
“也就是說，入了驪文書院，從七品到五品，幾乎就是一條龍服務了唄。”葉呈東撓了撓大腿，提到“一條龍”，他突然想起了那根短線。
“一條龍？這個比喻好，對，就是一條龍服務，哈哈。”何簽自嘲。
“對了，你家的豆腐坊在哪？”葉呈東突然問道。
何簽扯下臉上的浴巾，扭頭看了一眼葉呈東。
漆黑的浴室裏，葉呈東安靜的靠在浴桶上，很鬆弛。
“哈哈哈。”何簽不由發笑。
聽見笑聲，葉呈東知道自己有點裝的太風平浪靜了，於是也扯下了浴巾：“我是說小岄姐姐在你家豆腐磨，磨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