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我所賜？”葉呈東狐疑。
“是啊，保不齊是哪個有心人有意把老虎趕到咱們這個山梁的。”閆頭兒咬了一口饅頭，警惕的環伺著周圍漆黑的樹林。
“你是指新兵營的事？”葉呈東也壓低了聲音。
“嗯，上次出去，我聽說那事不會有下文了。兵部要查，但是沒人說實話，驪山大營也不承認有人死了，所以不了了之了。”閆頭兒向葉呈東湊了湊。
“那跟老虎有什麼關係？”葉呈東追問。
“我聽說那個總旗在京城裏有點關係，誰家的人能白死？人家呀，定是想報複你唄。”閆頭兒老神在在。
“可有證據？”葉呈東喝了口水，然後將水囊遞給了閆頭兒。
“證據嘛……”閆頭兒沒直接回答，轉而反問，“這驪山這麼大，你可知，為何營盤周圍一直都沒有猛獸？”
葉呈東搖搖頭。
“我也是聽說的，相傳大驪朝開國高祖皇帝當年就是在這驪山起的勢，他有一匹靈獸坐騎，人稱白駒。高祖皇帝平定天下之後，那白駒就被他放歸深山了，據說就在這驪山之中。幾百年了，那靈獸一直庇佑著大驪，這山中的猛獸不敢襲擾咱們大營，都是忌憚那白駒的厲害，除非有人為幹預。”閆頭兒解釋。
“所以你是說，老虎一定是有人故意趕到咱們這邊的？”葉呈東倒吸一口涼氣。
若真是這樣，那人心的算計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這麼多年都沒事，你一來就出事了，我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這不像是巧合。”閆頭兒用枯樹枝捅了捅火堆。
葉呈東沒再說話，表情凝重。
若真是閆頭兒說的那樣，那敵暗我明，往後的日子就真的要小心了，小人難防啊。
“聊點有意思的吧，”見葉呈東憂心忡忡，閆頭兒主動轉移話題，“家裏街坊給我說了個女人，過段時間我回去相相，聽說她家裏還有個妹妹，我要是成了，就讓她把妹妹介紹給你，咱倆當個連襟。”
“你還沒討老婆那？”一提女人，葉呈東來了興趣，這是男人們永恒的話題。
“當了二十多年兵，誰給呀，不怕你笑話，我老閆到現在還沒碰過女人呢，哈哈，也不知道碰女人是個啥滋味。”閆頭兒自顧感慨，眼神裏全是憧憬。
“閆頭兒，你……”嚼著饅頭，葉呈東突然恍悟了一件事，頓時說不出話來。
閆頭兒看出了葉呈東的意思，於是歎了口氣：“我要解甲歸田啦，恭喜我吧，哈哈。張錦泰說他當兵是為了救人，這這這我可沒他那覺悟，我當兵就是為了我家老頭兒那小酒坊能少交點賦稅。現在家裏有餘錢兒啦，我也得回家傳宗接代啦。”
“那就提前恭喜閆頭兒了。”葉呈東眼裏有些失落。
夜色已農，大家倒是看不清彼此臉上的表情。
“恭喜可不好說，人家比我小著十幾歲呢，能不能看上我這老樣子還兩說呢，一百兩，我可拿不出再多的彩禮了，哈哈哈……”
雖然這樣說，但葉呈東看得出來，閆頭兒的高興是打心眼裏冒出來的。
兩人都沒再說話，看著天上的繁星靜靜地發呆。
過了一會兒。
“你先睡吧，我帶著人守頭半夜。”
見時間不早了，閆頭兒提醒葉呈東，然後起身提著佩刀點人去了。
葉呈東沒說話，仰躺在草地上，身邊的火堆燒的正旺。
閆頭兒要離開軍營了，葉呈東有些失落。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亦師亦友。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是這樣，剛剛認識，可能沒多久就要各自分別了。
不知不覺，葉呈東睡著了。
……
“呈東，呈東。”
朦朧中，葉呈東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
剛一睜開眼，嘴就被一支大手捂住了：“噓，別說話，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