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在娃兒們悄悄長個兒中,悄然而逝。
在儲竹竹再次腿抽筋時,太陽公公已經完全接替了月亮姑娘的班。
“咿呀呀啊啊啊!!!”
“怎了?怎了?小殿下您怎了?”
聽到儲竹竹慘叫聲的小安子立馬撲到儲竹竹的床前。
“腿…,腿啊啊啊…抽了啊咿呀~…”儲竹竹疼得無法言語。
看到儲竹竹鼓起硬塊的小肉腿,小安子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他一邊往外跑,一邊讓儲竹竹忍忍。
儲竹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絕佳按摩人遠離自己而去。
他匍匐在床榻上,仰著淚臉哭唧唧。
蒼天呐!
大地啊!
看吧!都給俺窮得缺鈣了。
堂堂一國的受寵皇子缺鈣,這苦俺上哪訴去呀!
奶、蛋、牛羊肉、蝦、芝麻都是他不敢開口要的高鈣食物啊。
海帶也米得了。
豆腐都沒做兩三年了,更遑論豆皮此物了。
啊啊啊…,好窮啊,好疼呐。
於是,隨小安子一塊進偏殿的朱嬤嬤就看到了一隻仰著腦袋,趴匐於床鋪,哭唧唧的胖海豹寶寶。
這可把朱嬤嬤心疼壞了。
她急忙衝到床前,把儲竹竹抱在懷中,一手為儲竹竹輕輕按摩肉腿,一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嘴巴輕哄:
“小殿下乖啊,嬤嬤揉揉就好了,揉揉就不疼了,不哭不哭~。”
人就是這麼矛盾,你若是不安慰還好,你若是一安慰,那委屈就是成倍增長。
“嗚哇哇,嬤嬤啊,竹竹疼哇~,腿腿疼,心更疼哇……”
儲竹竹在丹鳳殿心疼自己小小年紀就缺鈣。
而儲泓則在禦書房,心疼自己小小年紀就得懂別離。
“所以…,父皇您們大清早把泓兒從國子監薅回來就為此事?”
對上儲泓無語的眼神,武安帝和璟王表示無語。
武安帝:“…嗯,昨晚你弟弟告訴父皇…,說你怕了。”
璟王:“…怕得哭了。”
儲泓死要麵子。
“…那是泓兒的爭寵手段。”
武安帝兄弟倆齊齊翻白眼。
“你看我們信否?”
儲泓破罐子破摔,他的圓眸直直對上璟王的丹鳳眼。
“父王,泓兒就問一句。你們還要泓兒嗎?”
璟王怔住。
“此話怎講?”
“您甭管怎講。您隻需告訴泓兒,您和母妃離京後還要泓兒嗎?您們以後有弟弟妹妹後,還要泓兒否?會忘了泓兒嗎?”
璟王聽此,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撕裂了,疼得不能自抑。
他蹲下身,褪去衣袍,露出一身傷痕。握著儲泓的小手,摸向橫於心口的長疤。
“要,怎會不要。不然父王不會拖著傷體,悄悄回京參加泓兒的滿月宴。亦不會從絕疫之城爬出來,對著京都方向喜極而泣。更不會於一次次絕境中脫身。此間種種,隻因我的泓兒和芝芝在等我,所以我得活著回家。
因為要泓兒,父王不敢死。
因為要泓兒,父王拚盡全力讓死亡變重傷,讓重傷變輕傷,讓輕傷可能性無限降低。
因為父王怕泓兒變成父王,變成再沒父親之人。”
儲長楓握著儲泓的小手,摸過一道道傷疤。
“所以泓兒莫怕,父王哪怕不要自己,也不會不要父王的泓兒。父王能為了泓兒,一次次死裏逃生,又怎會因時間、距離這種小問題不要泓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