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幾乎要讓我嘔吐出來。
遊子歌吐了幾口黃疸水,仔細辨認了屍體,確信躺在地上的幹屍就是我們的物理老師,隻是半個鍾頭不見,居然能夠老死成這樣。
完全不合情理呀。
我忽而從腦中閃過昨晚的一些片段,幾個字從記憶中蹦了出來:時間偷獵者。
“怎麼辦?”遊子歌終於平複下來。
“報警吧。”我說。
“這也太……反自然了。”
“……”
我沒法告訴他,這也許是來自地球之外的生物幹的,因為我自己也根本沒有搞清,現在的一切是不是還處於一場沒有睡醒的夢中。
“就像他說的那樣辦吧,報警……”
我們回過身,看見說話的人,原來是安娜。
警察對我們進行了繁瑣的問話筆錄,我們被歸置到教學實驗樓大門口,那裏拉起了警戒線,法醫和刑警們在案發的洗手間裏調查取證,好不容易,結束了警察的問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聞市第一高級中學,顯然成了爆炸性的社會新聞,隻是十幾二十分鍾之後,大片的媒體記者趕到,網上的新聞是在報警之後二十分鍾刊登出來,其後被接連轉載,就新聞標題而言已經延續了標題黨的風格:我市第一高中發生超自然死亡案例。
我看完標題,就失去了繼續閱讀的興趣。
還有就是,我在被警方問話的時候,安娜已經結束了筆錄,她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落向我這邊,這讓我感覺有些緊張,就像那種渺小的塵埃忽然得到偉大光耀的注意,難免有些僵硬不自然。
安娜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我和她無意間眸光交接的時候,她朝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靠,我當時一下子就淩亂了,整個人像在風中胡亂飛舞。
見我結束了警察的問話,她走過來,我的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
“你就是葉文吧?”
沒想到她的開場白是這樣的詢問。
我點點頭,木訥木訥地望著她。
“看你緊張成那個樣子。”
“我……我……”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安娜。”
“誰,誰能,不知道,呀。”
安娜先是一愣,忽而噗嗤笑了出來。
迎賓大道正處於一片美好的夕陽之下,甌江的江風拂麵,略微有些冷意。安娜同我坐在人行道上的木椅上,看著微微蕩漾漣漪的江麵,感受著令人有些癡迷的餘暉。
“好美呀。”
“嗯,哪。”
我算是回應。
“看起來你的確挺害羞的嘛。”
“什,什麼?”
“我是說,你從來不怎麼主動嗎?”
“主動……指的是?”我問。
“就像你父母說的那樣,你這人更願意把所有的情感埋在心裏呢。”
“呃……也許……我父母?”
我愕然地把臉從江景中轉過來,望著微微含笑的安娜,夕陽下,她光豔奪人的麵容,讓我都快因為雄性激素的暴增而昏過去,我真想說,我都快被你的漂亮臉龐閃瞎了。
心裏盡管是這樣萬馬奔騰地活動,可是一到口中,就變得笨拙起來。
“你,你,認識,我父母。”
“嗯,而且,不僅僅是認識哦。”
“那,那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哦,我指的是以前,來一高以前。”
“那時候應該還小吧,你媽媽說,你看過我小時候地照片呢。”
“我,嗎?”
“對啊。”
我望著安娜誠懇的表情,見她絕不是戲謔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