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漆黑,寂靜。
“梆、梆、梆”,遠處的巷子裏傳出打更的梆子聲,三更已到,此時的人們睡的正鼾。
這時,一條黑影在樹林中靈巧地穿梭著,看起來很遠的距離,他卻眨眼之間即到。
此人不但全身黑衣,就連臉上也用一塊黑布蒙住,隻露出一雙如狼般的眼睛,向十丈外的大院看去。高高的城樓上掛著一盞燈籠,發著亮光。但是燈下卻沒有人影,說不定是看守又喝多了。
黑衣蒙麵人想了想,又迅速向前掠去。剛飛出去一丈,他好象發現了什麼,硬生生地把去勢收住,輕身飄到一棵樹後,原來他感覺到前方有一股殺氣傳來,好濃重的殺氣,他的心裏不禁一顫。
他在心中思忖:“是誰在這樣的夜裏尋仇嗎?沒有仇恨不可能有這樣重的殺氣。”
他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打鬥聲,隻是感覺到這殺氣時有時無。他運足目力,也隻能看到五丈遠的地方。他決定先放下手中的任務,去看個究竟。
他輕輕地向前掠去,用的卻是“蜻蜓三點水”的輕功。能用“蜻蜓三點水”的人,武功一定不低,在江湖中應該是一流高手,顯然,這位黑衣蒙麵人也是個武林高手。
他越往前走,就感覺到傳過來的殺氣越濃。他不禁暗暗吃驚,因為他自出道以來,從沒遇到過這麼濃重的殺氣。武功造詣不深的人是發不出這種殺氣的。看來這個人的武功決不在他之下。
當他輕身飄到離傳出殺氣四丈遠的地方,他看見了身上發出殺氣的人。確切地說,這股殺氣是從那人左手的刀上傳過來的。刀鞘漆黑,像夜一樣,刀柄也是黑的,刀在鞘中,殺氣就是從刀鞘中傳出。刀黑,可是握刀的手卻很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可是看上去這隻手卻很有力。看他握刀的手,就知道此人是一位用刀的行家。握刀的人也是一身黑衣,身材消瘦,臉上也是黑巾蒙麵,雙目圓睜,直視前方。
黑衣蒙麵客順著那人的目光望去,連一個人影也沒看到,隻有一棵懷抱粗的大樹,握刀人的目光正是盯在那棵樹上。
難道樹中有鬼?黑衣蒙麵客心中不解。他決定要看個明白。他輕身向左跨出兩步,用壁虎功貼身爬上一棵大樹,把自己藏在樹葉中,從一個縫隙向下看去。
殺氣還是不斷地從下麵傳上來,可是握刀的人像被用釘子釘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他在等,但不知在等什麼。
黑衣蒙麵客也隻好在樹上等。
“梆、梆、梆、梆、”,四更的梆子又響了。隨著最後一聲梆子響,握刀的人動了,但是隻動了一下,又迅速回到原地。
這一動,又讓樹上的人吃驚不小。
快,太快了,好快的人,好快的刀。隻是一閃,刀已出鞘又回鞘,人已飛出又飛回。
握刀的人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然後將刀藏入衣服裏,兩個起落已到了六丈外的城牆下,腳尖一點,身體在空中三個旋轉已飛上三丈高的城牆。
“鬼影神步”,黑衣蒙麵客差點出聲來。“鬼影神步”來自西藏“鬼域”,會此功夫的人並不多,近幾年江湖中已難見這種鬼神莫測的輕功。因為練這種輕功需要時間和耐力,沒有十年的苦練是不行的。練成的人卻終生受益。它的內功心法能快速治療內傷。
黑衣蒙麵客從樹上飛下來,走到握刀人站的地方,俯身看去,地上並排兩個腳印,深一寸。
黑衣蒙麵客眼前又浮現出剛才的一幕:身體飛出去,拔刀揮出,刀入鞘,人又飛回原處。雙腳還能踏在原地分毫不差,這是何等的功夫。他又走到那棵樹前,圍著樹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想可能是樹上有什麼古怪,用手推了推樹,經他這麼一推,完整的一棵樹,突然斷裂,上麵的樹幹向下倒去。
他的反應實在夠快,樹還沒有倒在地上,已被他用單臂接下,輕輕地放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響聲。
懷抱粗的大樹,足有五、六百斤,從高空倒下,少說也有千餘斤力量,可是卻被他單臂輕輕接住了,而且臉不紅,氣不喘。這手功夫放眼江湖也無幾人可比。
他的目光已經被斷樹的切口所吸引。刀是從左下方向右上方揮出的,樹的切口已說明了這一點,切口很均勻,力道拿捏的很準,沒有多用一份力氣。
看著切口,黑衣蒙麵客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一刀,閃電般的一刀,太可怕了。如果這一刀是向他揮出,他根本沒有把握接的下。可是他搜便了記憶,頭腦中也沒找到江湖中有用這種快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