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宋國,茗江一條支流,無名小溪邊有個無名小村。村落裏大概有百戶人。
“碧皇後來嘍!”
“碧公主來嘍!”十來個小孩圍著一個衣衫襤褸、花臉垢麵的小姑娘叫嚷著、譏諷著。
小姑娘唯一的飾物就是脖子上掛著的一片鏤空雕花的像文字形狀的木塊。
木塊有一種似檀香非檀香的味道。上麵能依稀模糊的看出寫著一些古老的文字,可惜,因為年代久遠,看不清楚。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村裏卻流傳那是貴族才會擁有的貴重飾物。
沒有人見過阿碧的母親,聽說是南邵國失落在民間的公主。
阿碧小時候曾幻想過她也是公主。為此,村裏孩子開始嬉戲她。
原來她是公主?破落的公主?
阿碧詫異地望著那群譏笑她的孩子。隨即她聽見了孩子們的哄堂大笑聲,一群小毛孩居然這樣戲弄她。
她有些火大!卻忘記了本尊還隻是個六歲稚兒。
“又傻了。傻子噢!”孩子們見她又開始發呆,哄笑著甚至開始撿起地上的石子和髒物向她扔過去。
“我不是!”她大喊著,可惜她的幼稚的童聲即可就被孩童們哄然大笑聲蓋住了。
奶奶的,欺負我!
她舉起破竹籃使勁向他們扔過去,卻因力小身弱,隻見破籃子在離她一米遠處滾了幾滾便停住不動。
眾小孩哈哈大笑起來。
可恨!隻恨自己身小體弱!阿碧快速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像扔鉛餅那樣向他們使勁扔過去。
石塊一個拋物線砸入了眾小孩裏,“呀……”,有人發出一聲痛楚的驚呼。
“阿碧砸傷人了!”
“不能讓她跑掉了!”
孩子們呆了片刻迅速反應過來,喊大人的,查看傷口的,剩下的唬著臉慢慢向阿碧圍了過來。
阿碧見情形不對,在地上胡亂抓起一把石頭沙子向已經衝到她麵前的幾個小孩扔出去,見他們條件反射地蓋住了臉。
她趕緊扭頭就跑,破籃子也不撿了,漸漸消失在小道上。
眾小孩見她不和往常一樣害羞和怯弱,居然還會反擊,躲過大家的圍堵,腳步輕盈,跑得飛快,再看那小孩傷的並不嚴重,大人們也來責備他們欺負阿碧,隻得紛紛掃興而歸。
阿碧不分道路亂跑一陣,漸漸的,隻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身後也沒了響動。
哎!終於擺脫了這些小孩!
她在小溪邊停了下來,大口喘著氣。
慢慢地她緩過氣來,把手伸進了冰涼的溪水裏,掬起水抹抹小臉,露出本來小巧而精致的臉龐來。
此刻,晨霧才慢慢解開麵紗,水紅色的朝陽掛在淡藍色的蓮花山邊,一條蜿蜒的小溪徘徊在附近的綠草旁。
好一幅水墨丹青!
阿碧卻無心欣賞,她抱著雙膝,在溪邊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望著遠處的青山發呆。
她來到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也夠倒黴的:前日還興衝衝地花了二百五十元人民幣,去體念一下最新的快速列車,據說時速是二百五十公裏。但是她卻沒想到,那竟然是她的死亡之旅。列車脫軌了,所有的人在黑暗裏一片驚呼。她的頭碰著了一個硬物便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她已躺在一個破破爛爛的茅屋裏。一動渾身都在痛!
最悲哀的是她好不容易舉起手時,發現自己的手是如此的瘦小而蠟黃,完全就是一個發育不良的小孩子。